嘴和脸都在发红的悟先生怼怼我胳膊肘:“酒有什么好喝的,来喝果汁。”
我总觉得梅子味道哪里奇怪,嚼吧嚼吧没怎么在意,恨铁不成钢地看他:“悟先生,真没志气啊。”
“阿月和悟君都还小呢。”凪姐掩着嘴笑,向上一振酒杯,金黄色的啤酒花在空中晶莹地溅起,“来来,成年人该喝酒了。”
我偏头去看身边的七海,他的西装挂在椅子杯上,挽起衬衫袖子闲适地晃着杯,他的头发上蔓延着星星点点的光,也许他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在笑。
见我看他,他向我压低身体:“有事吗?”
我殷勤地给他夹了一堆菜,倚到他身上:“真的不可以喝一口吗,就一口?”
七海点点头,然后恶劣地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见我瞪他,又塞给我一个梅子。
果然还是有奇怪的味道……嗝。
“你们不庆祝点什么就干杯嘛?”悟先生对举杯的三个女性指指点点。
“能聚在一起就是好事啊,悟君。”凪姐勾着笑,揉了揉顺平,显然已经醉了一半,“非要说的话,这孩子之后就拜托各位多多照看啦。”
“搞什么嘛,突然煽情。”歌姬哼了一声,“来京都校吧,比悟靠谱很多哦。”
“顺平已经预定进东京校了,想得美。”悟先生对她略略。
歌姬脑袋上爆出一根青筋。
硝子小姐对七海示意:“来?”
七海不置可否,啤酒的大杯和白底蓝纹的小酒杯撞在一起,清脆地鸣响。
热气腾腾的房间,小圆桌,距离相近又不会过于拥挤的人们,声音或激动或低沉地、参差不齐地说着“干杯”。
从京都,从东京,从苍翠山林间或者都市大厦里而来,因为某个甜品师或者看得到咒术的小男孩,坐在一起在繁华街道的一角享受着有酒有肉喧闹的夜晚。
“那就庆祝你们以后少来麻烦阿月。”七海说。
“……七海你其实已经把抱怨说出口了吧。”
“听出来了吗,那就请这么做吧。”七海悠悠地给自己加满,“顺便再庆祝没有加班和可恶上司的一天吧。”
歌姬显然秒懂可恶上司在说谁:“赞同。”
“我也。”没领悟的凪姐一拍脑袋挽着硝子小姐的手臂也凑过去,“说起我辞职前那个可恶上司啊……”
歌姬和硝子小姐因为凪姐模仿爱找茬的上司笑成一团,七海坐在一旁,放松地听着。
“各种程度的阴暗呢,阿月。”同样完全没听出来自己被明刀的悟先生凑近我感叹,然后奇怪地看我,“你怎么脸这么红?”
我迟钝地听懂了他的话,茫然地点头。
悟先生眯起眼睛,忽而扬起一抹快乐的笑,把青梅的盘子推到我面前:“这个好吃,多吃点多吃点!”
我用手支撑着越来越沉的脑袋,顺从地夹了一个缓慢地咀嚼。
“再来一个,好东西就要独自占有!”悟先生就差在旁边摇旗为我助威。
“嗯……哦。”
可能吃火锅温度高,我的脸热腾腾的,连吃几个梅子后晃着脑袋背对着悟先生去找七海,嘴里抗拒地念叨:“吃不下了,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