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铭脸上同样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那日将洛悠救回来,他拦着凤曜说什么也不让他再靠近洛悠,二人惊天动地地打了一架,还是李潇妏急得动了胎气,洛铭惊慌去扶,这快打出人命的一架才被迫中断。
洛悠徘徊在生死线的这几日,凤曜说是形若疯魔也不为过,阿翔和宋老叁皆被抓捕,每日要承受堪比于抽筋扒皮的酷刑,凤曜令人剁了他们手脚,让他们只能像臭虫一般在地上蠕动爬行,在二人承受不住但求一死之时,又告知只要交代幕后主使是谁,便给他们一个痛快。
如此不过两日,两人便全都招了。
宁萧早就瞧着势头不对,携着宁岚溪仓皇出逃,卫兵追出十几里地,凶悍地将领队一人头颅斩落马下,宁岚溪被那残忍血腥的一幕吓晕过去,宁萧脸色铁青,脱力跌坐在地上。
此事自然也惊动了皇帝,圣上龙颜大怒,宁家祖孙二人及一众下人当即入了大狱,他将凤曜召去骂了个狗血喷头,如果不是宋老叁和阿翔一纸供词撇清了他的嫌疑,只怕盛怒的皇帝会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洛铭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凤曜,但当下,他也说不出向着兄弟的话了。
“如果你不想瞧见她再死一回,就走吧。”
凤曜呼吸一滞,垂落身侧的双拳倏而握紧,指甲嵌入掌心,弥漫出丝丝血腥气。
过了很久,他终是僵硬地转身离去,在他身后偶有几滴鲜红的血迹。
深秋的夜里泛着丝丝刺骨凉意,凤彦面色冷肃,瞧见又有下人往琴风院送酒,再是忍不住,闷头冲进院里,踢开了凤曜的门。
满室凌乱的酒壶,酒气冲天,熏得人睁不开眼,凤曜醉成一摊烂泥,衣衫散乱,席地而坐,嘴里还胡乱嚷嚷着:“来人!拿酒来!”
凤彦心下悲怆,上前握住凤曜肩膀,恨声道:“大哥!你清醒一点!你这样嫂嫂就会回来了吗?!”
凤曜眼神失焦,叫凤彦制住吼了半天才“嗤”的一笑。
“她不会回来了。”凤曜低喃着,“她说,不想再看见我了。”
深埋心底的脆弱在酒意催发下才尽数展露,凤曜眼眶赤红,颤颤吐出一口气。
李潇妏将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一桩桩一件件,原来他对她有那么多的误会,他从未想过去真正了解她,就连将心落在她身上时,也是怀着误解对她又爱又恨。
是他太过自信,以为洛悠的爱意永远会向着他,他肆无忌惮地挥霍,终是自食恶果。
知晓了洛悠对他的爱有多深,他才更清晰地意识到她的话不是玩笑赌气。
她被他伤透了心,真的不打算再回头了。
“阿彦,我失去她了。”
他自嘲连笑数声,从低低哼笑到仰首大笑,那笑听在凤彦耳中如若悲泣。
凤曜仰首张口,烈酒灌喉,连着无尽的苦涩被吞咽入腹,凤彦下颚紧绷,狠狠抹了一把带着水汽的面颊,起身离开了。
福伯从院外进来,凤彦见他面色便知是来寻他的,遂问道:“何事?”
“宁老爷又差人递了话来,说他自己砍头就砍了,求大当家的保岚溪小姐一命。”
惹怒天威,没有人能讨着好,宁家一行人用刑的用刑,驱逐的驱逐,祖孙二人判了秋后问斩,也没多少时日了。
宁萧原先抵死不从,瞧着凤曜当真不再管他,便一下子慌了神,现如今看来是心如死灰,只想留住唯一的孙女了。
凤彦虽是不忍,但也是真做不了主,买通人让宁家祖孙在牢中过得稍安一些已是极限,他沉吟片刻道:“不急回话,等大哥醒了之后再做定夺。”
福伯颔首:“是。”
一更来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