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杨兼已经继续说:“即是如此,阿史那国女必然可以自行用膳,对么?”
“对鸭!”阿史那国女对答如流,说完之后才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和可汗之女没干系,她就是想要和杨兼亲密亲密而已。
小包子杨广看着阿史那国女又气又没有法子的模样,再次露出一抹冷笑,继续晃着小脚丫,坐在杨兼怀里等投喂。
老三杨瓒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这人素来不怎么出汗,绝对不是因着夏日里吃火锅惹得,低声对杨整说:“二兄,我怎么觉得……这吃一顿膳食,如此的紧张?”
杨整哈哈一笑,说:“三弟,我也有同感,好像比打仗还要累呢。”
阿史那国女喜爱豆乳火锅,不只是连食材都给吃了,甚至汤底都不放过,汤底乃是高汤和豆乳熬制而成,又涮了如此多鲜美的菜色,自然醇香可口,阿史那国女一连喝了两碗,意犹未尽,实在是吃不下了,这才作罢。
因着阿史那国女对豆乳火锅大力褒奖,豆乳火锅想不红都难,逢人便夸,瞬间变成了“网红”,宇文直一直在搜罗奇珍异宝和各种稀奇的顽意、美食进献给太后,想要博得太后欢心,在朝廷中站稳脚跟,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豆乳火锅的大名?
宇文直又听说这豆乳火锅,乃是隋国公府的世子进献给阿史那国女的,还以为杨兼为了博得突厥之女的欢心,所以变着法子讨好阿史那国女,根本不疑有他。
果不其然,宇文直立刻便让人去打听豆乳锅底是如何制作料理而成的,第二天火急火燎的进献给了太后,生怕自己错失了谄媚的良机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
杨兼今日在宫中膳房,毕竟他如今乃是主膳中大夫,主膳下大夫李安又刚刚被处置,所以膳房中一时没有主心骨,离不开人,杨兼自然要来走动走动,指点指点。
杨兼在膳房中,有人大喊着便跑了过来,定眼一看,原是宇文会!
宇文会乃是骠骑大将军,今日奉旨入宫,前往正武殿听宣,刚一进宫,便听到了一些子传闻,关于豆乳火锅的!
宇文会是个吃货,之前没有食到杨兼所做的北京烤鸭,已经抱憾终身了,听说了豆乳火锅的事儿,立刻跑来想要找杨兼尝尝,所以宇文会是知道豆乳火锅这事儿的。
哪知道他今日一进宫,便听得宫人们热闹的聊天,说是卫国公宇文直进献给太后一味稀罕的吃食,那香味简直绝了,宫人们站在含任殿大门口都能闻到,鲜美异常,而且这美味儿能食鱼,也能食肉,唤作豆乳火锅。
皇太后食了这豆乳火锅,大力褒奖了宇文直,说是宇文直贴心,凡事儿都想着她老人家,赞叹的不得了,明日还要食这豆乳火锅。
宇文会一听,登时明白过来,怕是宇文直那个不要脸的,将杨兼所做的豆乳火锅据为了己有,拿去讨好皇太后去了!
宇文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给杨兼通风报信,愤愤不平的说:“宇文直那个竖子!干甚么都不行,谄媚讨好他倒是在行!太后以为豆乳火锅是那宇文直琢磨出来的,那叫一个夸赞宇文直,把他夸得恨不能跟朵花儿似的!不行,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杨兼拦住义愤填膺的宇文会,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骠骑大将军,何必如此动怒呢?”
宇文会震惊的说:“太后十足喜爱这豆乳火锅,这本该褒奖于你的,宇文直冒名顶替,领走了你的功劳,你便不动怒?”
杨兼笑了笑,甚么功劳不功劳的,他还怕宇文直不上钩呢,如今宇文直钻入了圈套,杨兼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个小小不言的功劳。
杨兼挑眉说:“大将军,您不是入宫前往正武殿听宣的么?如今这个时辰,来不及了罢?”
“糟了!”宇文会使劲一拍脑袋,是了,自己是前往正武殿听宣的,因着突厥联盟的事情,攻打北齐也被提上了日程,但凡发兵都要提前部署,粮草和辎重等等都需要先行,宇文会身为骠骑大将军,应该前往正武殿参议的,杨整这个车骑大将军,一早便跟随隋国公杨忠进宫去了。
宇文会一时气愤,险些忘了这个事儿,连忙夹着甲胄的头盔,调头便跑,大喊着:“来不及了,我先去正武殿,你等我啊!等我回来跟宇文直那孙子理论!”
杨兼摆摆手,看着宇文直火烧眉毛一样跑掉,朗声说:“骠骑大将军,不回来也行。”
杨兼被偷窃了劳动果实,并不当回事儿,继续在膳房中忙碌起来,没过一会子,竟然又有人造访了膳房。
“踏踏”一片阴影投下来,一脚踩在拨拢柴火的铁钳子上,十足的放诞无礼,若不是杨兼反应快,手掌差点子被对方踩到。
杨兼抬头一看,等的就是他——卫国公宇文直!
宇文直负着手,大摇大摆的走进膳房,那架势仿佛逛窑子一般,说:“看看,看看!这不是隋国公世子么?怎么窝在膳房这种肮脏之地呢?哦是了,隋国公世子乃是人主亲封的主膳中大夫,我怎么就给忘了呢!该打,该打啊!”
杨兼听他阴阳怪气,并不生气,说:“卫国公千金之躯,今儿个怎么想到来膳房呢?膳房这种肮脏之地,千万别污了卫国公的鞋。”
宇文直哈哈而笑,猖狂异常,说:“我今儿个来,不为旁的,只是想要知会你们这些膳夫一声。昨日里我进献了一味美味给皇太后,名唤豆乳火锅,皇太后食了之后,十足欢喜,点着名儿的要再食这豆乳火锅,因此我是特来告知你们一声的,从明儿个开始,顿顿都要给皇太后做豆乳火锅,直到皇太后食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