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说:“都差不多了,还有这最后一批。”
杨兼环视了一下营帐,最后一批俘虏也在登记,马上便能全部整理完。
秘书郎登记好之后,宇文宪便说:“把俘虏都押解下去。”
“是!”
士兵们押解着最后一批俘虏,准备出营帐,即在此时,杨瓒突然浑身一震,大喝一声:“且慢!”
“怎么了?”杨兼回头看着杨瓒。
杨瓒昔日里可是京兆有名的才子,彬彬有礼,虽然也会武艺,但看起来更像是个文人,说话从来不急不缓,如此失态大喝还是头一次。
杨瓒的目光穿透人群,死死盯着一个方向,然后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拨开旁边的俘虏,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俘虏的衣领子,使劲一拽,眼珠子赤红充血,沙哑的说:“是你?!”
是谁?仿佛是杨瓒认识的人,而且好像有甚么嫌隙。
不,看起来并非是有嫌隙,而是深仇大恨。
那俘虏吓得面无人色,使劲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一般,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杨兼蹙眉说:“到底怎么回事?”
杨瓒浑身打飐儿,嗓音沙哑的说:“大兄!是他!!就是他收受了和士开的贿赂!是他出卖了二兄!!都是他,二兄才会……才会……”
原来这俘虏根本不是甚么齐人,而是正儿八经的北周人,乃是跟随在车骑大将军杨整麾下的副手,在平阳都是因着此人收受了和士开的贿赂,所以出卖了军队的机密,和士开偷袭成功,大军溃散,杨整为了三万大军,甘愿断后,最后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来。
这叛徒被和士开收买之后,跑到了和士开的军营,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又碰面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叛徒变成了俘虏。
杨瓒见到此人,如何能不气愤,他浑身气的打飐儿,整个人仿佛是狂风之中的枯叶,眼珠子充血,眼眶赤红,呼吸粗重的仿佛要吃人一般。
杨兼一听,眼神也跟着肃杀起来。
“不不不!”那俘虏大喊着:“小人也是被逼……被逼无奈!饶命啊,饶命啊!”
杨兼不怒反笑,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说:“来人,把贵客请进幕府大帐,本将军要亲自审一审他。”
“是!”
士兵立刻架着俘虏,俘虏打着挺大吼,却无济于事,被一路拖拽着进入幕府营帐中。
众人闻讯赶来,将幕府营帐堆得满满当当,全都想要看一看这俘虏到底是甚么德行,差点害死了三万大军。
俘虏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卑将……卑将也是被和士开那个狗贼威胁了!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