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五万,归顺了杨兼,很多士兵都是平阳人士,自然有人脉,如果通过他们,流言蜚语一定传播的更快。
高长恭沉吟说:“只是流言蜚语,怕还是不够。”
“老四说得对,”杨兼点点头,说:“和为兄想到一处去了,流言蜚语还不够,需要会心暴击才行。”
会心?暴击?
杨广虽还是听不懂,但仍然觉得头疼,日常头疼……
杨兼的目光落在杨整和杨瓒身上,笑着说:“二位弟亲,你们成婚之时的婚服,可还留着?”
他这么一说,杨瓒脸上的表情登时龟裂,瞪了一眼杨兼,说:“大兄!”
杨整则是挠着后脑勺笑了笑,说:“大兄,你要婚服,可是有甚么用意?”
杨兼说:“自然是有,把你们的婚服找出来,废物再利用,好好的包装一番,派人送到平阳去,送给齐天子,便说这是咱们一些心意,恭喜齐天子的爱妃与齐天子的大将,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兼便不信这一记暴击不够扎心,妥妥的杀人诛心。”
众人登时陷入了沉默,因着杨兼这个法子,太损了,实在太阴损了,怪不得不是什么好法子,根本就是缺阴德的法子。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先是让齐军士兵帮忙传出绯闻,平阳中的很多百姓都十足不满齐天子的暴虐,因此愿意帮忙,一时间绯闻简直是满天飞。
齐天子从乔山退守平阳,到了平阳起初很是担心,毕竟十万大军,损失了五万,只剩下一半了,周军士气大振,势如破竹,齐天子生怕他们打进来。
不过过了几日,齐天子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着周军根本没有打过来,仔细一想,只觉得周军必然是怕了。齐军虽然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但是平阳粮仓充沛,而且楼堞高大,防守严密,就算是围城,也能坚持整整一年,周军根本打不进来。
第一天周军没动静,第二天周军还是没动静,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五天,齐天子终于完全放松下来,所幸该顽顽该吃吃,天天的带着冯小怜游顽散心,今日跳舞,明日弹琵琶,还带着冯小怜上城楼观光,又要造桥,又要建塔,一刻也闲不住。
这日里齐天子带着冯小怜从城楼上观光下来,正好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便是说冯小怜和大都督段韶之间的绯闻的。
齐天子也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起初根本不相信,因着段韶和冯小怜不和,齐天子想要立冯小怜为皇后,段韶三番两次的阻拦,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甚么私情的模样。
齐天子带着冯小怜回了平阳府署,刚刚进入府署,便听到禁卫禀报,说:“人主,周军送来了贽敬。”
“周军?!”齐天子说:“周人为何送来礼物?难道有诈?”
冯小怜巴结的说:“一定是周军久攻不下,惧怕天子的威严,因此才送来了礼物求和,恭喜天子呢!”
齐天子本就容易自满,听到冯小怜的话,似乎觉得是这么回事,哈哈大笑说:“无错无错,来人,把贽敬打开,让孤看看是甚么稀罕顽意!”
“是!”禁卫将贽敬的锦合打开,咔嚓一声轻响,一掀开盖子,里面竟然放着一对婚服,男服绯红,女服青翠。
“婚服?”齐天子奇怪不已,这一对婚服,虽然做工都不小家子气,但齐天子奢侈惯了,根本看不上这样“简陋”的婚服。
婚服上面还放着一封移书,齐天子拿过来一看,是杨兼的原话,恭喜齐天子的爱妃,和齐天子的大将军喜结连理,早生贵子。
“哼!!!”齐天子冷嗤一声,气的浑身打飐儿,一甩袖袍登时便将锦合扣在地上,冲上去使劲踩踏婚服,大吼着:“岂有此理!”
冯小怜不知道发生了甚么,阻拦说:“人主,人主这是怎么了?”
齐天子心中正生气,看到冯小怜,火气更是大,甩开冯小怜,怒吼说:“段韶何在?!让段韶马上来见孤!”
段韶也不知如何触怒了天子,他正在吩咐将士们巩固城门,绝对不能被周军偷袭,便被风风火火的叫了过来,一走进府署,便看到了天子黑压压的脸色。
“段韶!你可知罪?!”齐天子怒吼。
段韶根本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跪在地上说:“天子,老臣忠心耿耿,不知如何触怒了天子。”
“嘭!”齐天子将锦合、婚服还有书信一并子扔过去,砸在段韶身上,怒吼说:“孤这些日子已经听够了流言蜚语,都是你和淑妃的肮脏流言!如今倒好了,周人都已经笑话到孤的面前来了!!岂有此理!”
冯小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方才天子看过书信之后,便对自己不理不睬。
段韶吃了一惊,连忙叩头,说:“人主明鉴!人主明鉴!老臣从未对淑妃抱有非分之想!绝没有的事!这必然是周人挑拨离间!”
齐天子说:“绝没有的事儿?倘或无事,为何整个平阳都在传!你们当孤的眼睛瞎,耳朵聋么?!”
冯小怜看到齐天子震怒,眼珠子转了转,段韶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天子要立自己为皇后,段韶三番两次的阻拦,如果能趁此机会扳倒段韶,也是好事儿一桩。
冯小怜突然用帕子掩住脸面,哭泣说:“人主,人主明鉴啊!都是大都督,大都督因见妾之美貌,欲图强行非礼妾,妾奋力挣扎,这才逃出毒手,必然是有人路过看到,因此才嚼上了舌头根子。呜呜呜——妾知作战,少不得大都督领兵,因此一直屈辱隐忍,不想把这事儿告知人主,哪知道……哪知道却传的风言风语,呜呜……早知如此,妾还不如死了算了,也免得为人主招惹麻烦,呜——让妾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