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七点,太阳都升起来了,实在熬不住才睡了过去,但九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到底是年轻,睡了两个小时,洗了把脸,精神又回来了。她还是担心明雪,害怕他对昨晚的事有所察觉。
他这个人道德感太强,如果他真的走不出来,那他们的关系也就完了。
盛夏跑去他房间,没人,又去他的几个厨房找,依旧没人。这一下,她是真的慌了。她急急忙忙跑去找明海,可是她太焦急了,明海也不在房里,她好不容易看见他在花园逗晒太阳的大乌龟,就又猛地冲了下楼,跨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着花园扑飞出去,脚一滑,打了个趔趄,她双膝跪倒在地。
明海听见声音一回头:“……”
明海无奈道:“你不需要这么大礼。”
“小叔叔呢?我到处找不到他!”她揪着他裤子,眼泪都出来了。
明海没见过这样的她,惊慌失措,完全失了魂。“昨晚你们还好好的呀。”他说着,将她扶起来,才发现她两个膝盖都破了,血淋淋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他到底是个孩子,在照顾人这一方面上更是没任何经验,只好叫来慕西琴。
慕西琴看了,直叹气,去给她取药来洗伤口。
雪球很乖,将头轻轻放在她大腿上,意思是给她打气。她抹了把眼泪,又摸了摸它,说,“乖,我没事。”
直至慕西琴替她处理好了,明海才说,“小叔到后山上的清凉寺里去了。”
他正要说过两天就回,却见她猛地站直,急得简直是整个人发了狂,她尖叫:“小叔叔要去出家?!”
慕西琴一愣,憋红了脸,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敢说。
明海正要解释,但她已经一支箭似地跑了出去。
“喂……”明海喊她,可是她已经跑远了。
慕西琴马上打她手机,但手机铃声从客厅一角传了出来。
明海和他对视一眼,这下麻烦大了,这个暴躁妹听风就是雨,连手机都没带就跑了。
还是慕西琴体贴,说,“没事的。她很懂得保护自己,上山不会有事,而且雪球跟着她呢!我们收拾一下,也上山去吧。”
明海道:“清凉大师是我朋友,我去就行。你在家休息,你才结束一连二十场的大型表演,太累。别来回奔波。”
慕西琴拍拍他肩,“那就辛苦你了。”
***
明海到底是不放心,给小叔打了一个电话。
当听见她摔倒了,把两个膝盖也摔破了,明雪蹙眉,淡淡地说了句“胡闹!”
跟着,他又叹:“夏夏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她怕你出家。”明海也很是无奈。
明雪听了,头痛得很,只是说,“真是服了这只暴躁妹。”
***
盛夏赶到清凉寺时,就看见明雪跪在佛像前,手持佛珠,在虔诚地诵经。
他跪在蒲团上,偶尔翻过一页经书,经书就安静地搁在地面。
盛夏一句“小叔叔”喊得惊天动地,把在场的僧人都给吓愣住了。
上首诵经的清凉一顿,看向殿下,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
清凉没什么架子,笑眯眯地招手,“来来来。”然后挥了挥手,让叁位僧人先行离开。
盛夏几乎是扑过去的,一把揪紧明雪的手腕,眼眶都红了,瘪了瘪嘴才忍住没哭,喊道:“小叔叔,你别出家当和尚!”
明雪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她头,然后手下来一点,指腹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她的脸有点凉,再瞧她衣衫单薄,他赶紧将运动外套摘下,披在她肩上,柔声说,“谁说我要出家了?”
“明海说的!”她委屈控诉。
明雪抿唇笑了一声,又摸了摸她头,“我出家了,谁来做好吃的冰激凌给这一带的孩子们吃?”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而且还有谁来做好吃的冰激凌给夏夏吃?我家夏夏最贪吃,我出家了,谁来给你做美食和营养晚餐呢?”
他手垂了下来,眼睛也低垂,只盯着地面,“我不舍得扔下夏夏。这个孩子,最令我心疼。”
“小叔叔!”盛夏哇一声就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实在是太用力,箍得他喘不过气来,一张脸都红了。
他苦笑:“暴躁妹!”
盛夏再度控诉:“都是明海那臭小子!是他说你出家的!”
明海在殿外都听见她声音了,这样冤枉他,他也是暴跳如雷。一把蹿了进来,他就吼:“明明是你自己脑子缺根筋!我只是说小叔去清凉寺了,其他的都是你说的!”
盛夏一怔,好像真的是这样……
她一张脸全红透了,只埋在明雪怀里,怎么都不愿出来了。
雪球看见主人很高兴,绕着明雪和她走来走去。
清凉依旧笑眯眯,“小小友,你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