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
江诗没有答话,而是偷偷抬起头,递给座上人一个求救的眼神。
“如今我府里才十几个,你们就做出这种下贱事,以后若有了百个千个,还不给我闹出人命来。”何浅陌显然不信他,而是一脸嫌弃地用折扇抵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勾就提得老高,“啧,长得也一般,看了叫人倒胃口。”
百个千个……
胃口还真够大的。
曲槐心只觉眼前这一幕格外扎眼,忿忿别开眼去。
“行了,不就是一件衣裳,不小心弄脏赔了就是,莫要在这儿小题大做。”到现在还未说过一句话的帝后忽然开口,语气满是不耐。
先前钱若玟被赶出府,杨贵君和三皇女本就心中不快,现如今也不由幸灾乐祸道:“我记着二皇姐给皇妹送过人,好像就叫这个名,既是帝后的人也就自然不用追究了,知错能改就行。”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指摘帝后包庇自己人。
“三皇妹,我是听闻六皇妹独爱美人,这才将他送到府上,本是一片好心,怎么到你话里就变了味了。”紫衣墨瞳的女子不温不火地说道,显然比她要更沉得住气。
大皇女在十六岁时被封了亲王,去到自己的蕃地距今已有两载,如今朝堂之上当属帝后所育的二皇女何始然与杨贵君所育的三皇女何几硕风头最盛,暗地里的党派之争也汹涌异常,两方相遇总是乐此不疲地互相埋汰,一个见不得另一个好。
不过这一切似乎与六皇女府丝毫无关,只见何浅陌朝后勾了勾手示意下人过来,“我一向不认对错,只认美丑,将他给我扔出去。”
“陛下、殿下……不是我.干的,我只是看了那衣裳在哪儿,泼墨汁的其实是他。”江诗没预料到何浅陌会为了曲槐心直接拂了帝后的面子,现下连自己的靠山都不再帮他,只好豁出去向后一指,对准另一名身着蜀锦的男子,也是那日在假山旁说过话的。
那男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捅了出来,立时也跟着跪下,吓得说不上话:“不是……不是……是……”他目光闪烁,恍惚晃过队伍中的某人,却没敢报出他的名字。
“殿下,我那日当真只是无意知晓了衣裳的位置,是他故意套我的话,我根本不知情。”
“没有……不是我想的主意……是……”那男子视线又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却欲言又止。
“就是你!昨日咱们一起说好去院子里摘葡萄,你却说你有事耽误一阵子,想必就是去泼衣裳了。”
“难道你就不知情?想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曲公子入府这么多时日,你怎么就忽然想起要给他送绿豆糕吃?你安的什么心?”
“……”
这几人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主,大难临头光想着各自逃命,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