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怪她就不错了,除了不肯跟她说这个,别的事待她跟从前半点没差,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霍岚一连几日都不太有精神,她跟云妙晴说好了要读书的,每日还是按时去云妙晴房中报到。每次去的时候蔫头蔫脑,听云妙晴讲一会儿课又被授课内容吸引,逐渐提起兴致,专心致志完成云妙晴布置的任务,待到天黑回到房中,往床上一躺,想起前几日的事,开始唉声叹气。
她有点想去找潘家讨回云妙晴送他们的东西,可是银杏说了让她听云妙晴的话,云妙晴又让她只管等着……啊好烦!霍岚卷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就这样在烦恼中过了半个多月,某日她正在云妙晴房中写字,闻泰苍敲门进来把云妙晴叫出去说了一会儿话。霍岚直觉是跟潘家有关,可男子声音本就低沉,闻泰苍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霍岚贴在门边听了半天,除了云妙晴最后回应的一句“那就按之前说的来吧”,其余全是一片意味不明的“嗡嗡”声。
云妙晴与闻泰苍说完便进了屋,霍岚赶在她进门前三两步蹿回书桌边坐好,本以为这下云妙晴该告诉她了,可谁想云妙晴瞧也没瞧她,施施然走回软榻前,拾起之前放下的书,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可是她又没法向云妙晴打听,云妙晴此前不肯告诉她,现在问肯定也是白问。霍岚简直太好奇了,抓心挠肝的难受,一下午脑海里上演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作业抄错好几个字。晚上云妙晴检查的时候给她一一指了出来,却没有批评她,只叫她下次注意一些,这让霍岚更加放不下了。
失眠一夜之后,第二天早上霍岚决定去找王翠翠探探情况,她不去到包瑛眼前,总不至于坏了云妙晴的计划。
吃过早饭,霍岚跟银杏打了声招呼,去了瞿孟他们常玩的几个地方,果然在白鹿山上的一处水潭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瞿孟跟他那三个小跟班在水潭里游泳,王翠翠在岸上给他们看着衣服。
霍岚正好不想跟瞿孟那个傻愣子碰面,捡起一颗小石子躲在大树后面远远地朝王翠翠身旁扔过去。
王翠翠看到身边有石子儿飞过,回过头见是霍岚,便跟瞿孟谎称去小解,猫着腰溜来霍岚藏身的位置。
“霍小哥,你怎么来了?”眼下天气日渐炎热,许是因为晒了半天太阳,王翠翠的脸蛋红扑扑的。
“之前我住山上的时候你跟王二叔帮了我许多,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这是我这段时间攒下的一些钱,你拿去买点爱吃的零食,要是还有多的就给王二叔拿去买酒吧。”霍岚说着解下自己的钱袋,将里面的钱通通倒到王翠翠手上。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王翠翠吓了一跳。
“都是前段时间卖山货得的,你放心拿着吧。”霍岚怕再给云妙晴惹麻烦,说得含混。
“那也不能要这么多!”王翠翠从中捡了一小把出来,“我就拿一点去给我爹买酒,帮你转达谢意,剩下的你自己收着。”
“我现在不缺钱……”霍岚住在云宅,吃穿都省了,再说过去这么长时间她胳膊也好得差不多,虽然春姑果已经过季,但还可以上山砍柴挖草药挣钱。
王翠翠坚持不收,霍岚只得算了,把倒出来的钱收了回去,问出自己今日出来的目的:“最近村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我是说潘武他们家?”
“你也听说了吗?”王翠翠小声道,“昨儿下午来了一群官兵把他们家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拿了好些东西走,包大娘跟潘武不在家,我听说他俩在隔壁镇上被抓了。”
看来昨天闻泰苍找云妙晴说的事应该就是这个了。
“你知道是为什么抓的他们吗?”霍岚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些官兵昨晚从村里带走了不少人,吴婶儿、张婆婆、冯大娘……住在你家附近那些都被带走了,那阵仗吓死人了!”
尽管霍岚如今已不住在潘家,但王翠翠还是习惯把潘家说成霍岚家。除了这些,多余的王翠翠也说不出,霍岚再次谢过她之后便下了山。
自这日之后又过去三日,这天中午吃过午饭,霍岚照例去找云妙晴读书,云妙晴却从房中出来:“今日放你半天假,准备了这么久的好戏也该登场了。”
云宅外,银杏跟闻泰苍早已备好马车。霍岚坐在车里,路上几次掀开窗帘,认出这是去往县城的方向。这次他们没有停在县城外,马车一路驶进城,直到县衙门口才停下来。
县衙外已经围了一圈人。王翠翠那日说了有官兵来村里,因此霍岚对此行的目的地不算太意外,让她惊讶的是这些人里竟然有不少熟面孔,其中一些是柳河村的村民,还有一些是附近镇上的,她仅见过一两次面,不太能叫出名字。
她默默跟着云妙晴迈进衙门,一名衙役引着云妙晴走到堂中,霍岚头一回上公堂,不懂这是要干什么,看银杏一言不发地等在堂下,便学着银杏在堂门外站好。
不多时,一名身着县令官袍的中年男人从堂后走出来,在案桌后坐下。
惊堂木一响,伴随一声“升堂”,左右两排衙役一起跺着杀威棒,齐声喝道:“威——武——”
第十七章
“堂下所站何人?所为何事?”县令张元白高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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