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渊没有食言。
“我开放了我的领地。能知道多少,就看你那个没用的爸爸有多少本事了。”
林风行这一次难得的没有陷入沉睡。他目所能及之处都如同在水中一般模模糊糊的,耳边也一片水声。
头顶是璀璨粼涨的光,脚下是深邃神秘的暗。以前林风行会拼命向上游——为了及时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次他却犹豫了。要不要去看看海底?
那片幽暗突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等回过神,林风行已经在下沉的路上了。
光与幽蓝渐渐爬上暗影,纯粹的黑一步步扩张。林风行抬头看去,隐约看到山峦起伏的曲线。
巨大而沉默的海谷拥抱它另一位主人,这里是遗失之地,埋葬痛苦、悲伤与无可奈何。
一声清脆的响指,努力找寻黑暗以外事物的林风行转头,幽暗中朦朦胧胧出现了一座小村子的轮廓。
循环往复上演的剧场又到了开演的时刻。你可以称它荒诞,可以称它悲惨,总之帷幕已拉开,受害人准备就绪,无知者机械行走,魇鬼守株待兔。一切都没有了改变的机会。
【人从善中来,还是从恶中来?】
林家有兄弟二人,哥哥比弟弟大8岁。从弟弟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只有母亲和哥哥是自己的亲人。
弟弟7岁那年,母亲带着兄弟二人去了县城。因为哥哥已经15岁了,母亲想让他能上好一点的学校,所以她带着孩子们去找了自己的前夫
也是哥哥的父亲。
可是这个答应了收留他们的男人是魔鬼。在走进他家的时候,母子三人没有人知道这一点。想要从魇鬼身上得到好处,付出的代价往往超乎信徒的想象。
他是个健壮的男人,总喜欢待在在暗处的角落,身上常年萦绕着香烟和铁锈的气味,又冷又呛,弟弟非常不喜欢靠近他。
况且,他的视线还那么蛰人。
弟弟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哥哥的父亲将铁门牢牢锁着,他不能出去玩儿,只能在房间里翻画册,和哥哥看书。没过几天,弟弟就发现找不到妈妈了,他天真地去问哥哥,却被哥哥捂住了嘴。
“风行,妈妈只是出去工作了。”哥哥的声音很轻,“她这次工作要去很久,很……所以不要再问妈妈去哪里了好吗?特别….不要在那
个男人面前提起。”
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弟弟听话地点点头。妈妈只是去工作了,为什么哥哥会那么伤心?
哥哥每天都要跟着他父亲学习,弟弟看到男人拿着戒尺,在书房里用黑板给哥哥讲着很多他听不明白的东西。
“你也想学吗?”男人发现了门口的他,笑着问。
“风行,回房间去!”哥哥惊慌地站了起来喝骂他,随即又看向男人,声音颤抖,“他还小,我会听话的,我什么都学,放过他.……
弟弟最后被赶回了房间。这里只有冷冰冰的墙和孤零零的自己,根本不像妈妈说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他好想回到村子里,那里有叨叽喳喳的小伙伴,有和煦暖阳清香彻风,
有山野林间无数的乐趣。
见不到妈妈,连哥哥也只有每天早晨和即将睡觉的午夜能够见面拥抱,弟弟越来越沉默寡言。
哥哥瘦了,原本合身的衣服在少年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这天晚上弟弟都快睡着了,哥哥才轻手轻脚地钻进被子里。“哥哥.……”困倦地缩进哥哥怀中,弟弟摸到他身上新的伤痕,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但是在这个房子里,他早已经学会了连哭泣也不要出声。
哥哥的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抚,变声期低哑了几分的声音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别怕,别怕,哥哥保护你…
第二天,弟弟第一次被男人叫住了。他被领进了那间从来不准他进入的房间。
他见到了哥哥,还有“外出工作”的妈妈。
瘫坐在墙角的女人头发蓬乱,赤身裸体,身上可怕的伤疤长成了斑斓的衣服。她虚弱地对着弟弟扯起嘴角。
阿行……”她唤,喑哑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洪亮,“妈妈….…对不起你……
“臭母猪,唧唧歪歪什么?”男人一脚踹倒了女人,转头将弟弟推到她面前,“舔!把你生的这个孽种舔硬了操你的逼!
茫然地看着久未蒙面的母亲,弟弟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地回头找哥哥,却见哥哥眼神飘忽、嘴唇颤抖。
“别怕,阿行别.…女人的声音哑得几乎只剩气音,她冰凉的手抚上小儿子稚激懵懂的脸摩诊着,眼中孩子看不懂的绝望、疯狂与温柔缠成乱麻,惊得他有些瑟缩
他好像不太认得自己的母亲了。
女人的手是飘浮不定的海藻,缠绵地粘上了男孩的身体。她抚摸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感慨他身上每一处都让人喜爱无比。
“阿行啊就当是做梦,醒了,就忘了…妈妈爱你,对不起,对不起,把你们带来了这里。
女人垂眸,她一手捂住了小儿子澄澈的双眼,低下头含住他未发育的器官。
【愿所有恶落在我身,愿所有罪归结于我。】
看着—切的少年身体剧烈震颤着,牙齿碰撞得咯咯乱响,紧握的拳头在掌心抠出血痕。不甘、愤怒、决绝,扭曲的表情在看到母亲垂头那一刻越发悲切,最终沉寂成了绝望,
“够了够了!放过他,我会和以前一样.……—样听话。“
蓬头垢面的女人抬眼与长子对视,两人的悲戚与觉悟在此刻相通,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那个最小的孩子。
【即便我们深陷地狱,也请让这个幼小的孩子免于腌麟。】
他是信念,是希望,是延续。
魔鬼桀桀狂笑,少年走向了自己的母亲。
“风行,别看。”他将弟弟推到身后,只说了一句话,但是背对着弟弟的他没有看到,向来乖巧的幼弟只有这一次没有听话。
他看着哥哥脱下辉子,用手槽动尿尿的小鸟,但是哥哥的小鸟好像不想尿尿,一直都软软的。妈妈从地上爬起来,在男人生气前用嘴巴含住了哥哥的鸟。
男人刺耳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