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定期更换身份,将上一个身份接触的有价值的人脉挑选出来,进入下一轮的人脉筛选里,这样几年过去,经过五六轮的筛选与更换,还足以让他费心维持关系的人脉都是有足够的价值的。
说起来有些冷漠。
没用的就一声不吭地抛弃掉,有用的就带上面具去悉心维系,就如同无心的机器一样眼中只有利益。
甚至连森鸥外都曾经说过,“太宰君看起来活泼,其实跟我很像呢。”
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种话的森鸥外只得到了太宰治一个大大的白眼,和冷冽的嘲讽。
“只有看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森先生才会说出来这种话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太宰治其实心中清楚。
森鸥外其实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错。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为了能够尽早清除掉那个隐藏在暗处、时时刻刻地对津岛怜央造成着威胁的诅咒师,太宰治并不会去过度避讳着借用津岛怜央的力量。
让津岛怜央作为诱饵,或是使用绘里奈交给他的特权,命令绘里奈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一类事情,他会尽可能地避免将津岛怜央牵扯进来,让他远离阴谋风暴的中心,但在如果是在有充足的理由和必要性的情况下的话,太宰治也不会将津岛怜央当成易碎的瓷娃娃般不肯动用。
幸福这种东西,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创造的。
一个人的独占欲,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一个人的傲慢与偏执,只会让一切走向破碎与不幸。
这种事情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从最开始津岛修治决定出现在津岛怜央面前的时候,他就进入了自大傲慢的怪圈,在津岛怜央近乎纵容的言听计从下,成为了两人关系的支配者,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津岛怜央的力量,也顾忌着绘里奈的异常,自以为是地规划着两人的未来,结果却连小小的错漏都没能注意到。
这样的错误,太宰治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
当太宰治乘坐着下一班电梯重新回到首领办公室的时候,梦野久作已经因为昏迷而无意识地解除了异能力了。
而津岛怜央穿着一身短袖短裤的休闲套装,蹲在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的梦野久作身边,充满疑惑地戳着他柔嫩的脸蛋,小声叫唤着,“久作、久作。”
正巧看见太宰治上来,津岛怜央便转头看向他,眉头小小地皱起,充满担忧地像太宰治求助道,“哥哥,久作怎么忽然昏倒了。”
津岛怜央无法对梦野久作感受到的恐惧产生共鸣,也就无法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昏厥。
“唔……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呢。”太宰治明明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却装模作样地同样蹲下身来,左右探查了一下,微笑着说,“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虚弱,所以才会突然昏厥呢?”
“是这样吗?”津岛怜央说道,“那可不行,要快点送到医院里才行。”
“医院倒是不用哦。”太宰治说道,“楼下就有医务室了,我让医生上来看看吧?”
“嗯!”津岛怜央一听到医生很快就会上来,便舒展开了眉头,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来“只要有医生来了的话,久作肯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吧。”
“没错哦,绝对、绝对会好起来的,因为q还要跟怜央一起玩耍呢,是不是?”
太宰治伸出手来,揪了揪津岛怜央两颊宝藏一样的柔软脸颊肉,感受着指尖传来柔软弹滑的手感,相当满意地露出了笑容来。
“怜央最近也长胖了一点嘛。”他毫不客气地把功劳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自夸道,“果然还是哥哥养得好对不对?”
而津岛怜央担心梦野久作的脑袋躺在地上会太硬,跪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脑袋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听着太宰治的话,津岛怜央也只是轻轻梳理着梦野久作有些凌乱了的黑白头发,习惯了似的瞥了哥哥一眼,嘟嘟哝哝地说道,“明明哥哥自己也不会做饭,天天去蹭织田作家的伙食。”
太宰治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的尊严受到挑衅了,振振有词地反驳道,“哥哥怎么可能不会做饭呢?哥哥做的料理可好吃了!连织田作都会被震撼到失语,不信地话你可以问问看!”
他像极了那些说自己不运动只是因为没时间的减肥人士,狡辩道,“我不做饭只是因为工作太忙了而已。”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只不过是区区料理而已,怜央你给我等着,等过几天,哥哥就给你做一桌全蟹盛宴!”
津岛怜央被他给说得晕头转向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瞳里流露出了些许期待的光芒,“哥哥一定要做哦,不可以说谎。”
他还伸出了小拇指生涩地去跟太宰治拉钩,这还是他从幸介他们那里学的,相当认真地说道,“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看得出来,他很认真。
“当然啦。”太宰治笑着说,“我是绝对不会对怜央说谎的。”
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港口黑手党里供职的私人医生提着医疗箱急匆匆地坐着电梯到了顶层。
门口的护卫被沿用了下来,此时跟太宰治通报了一声,就将医生放进了首领办公室里。
“浅井医生。”难得太宰治还记得医生的姓氏,他在浅井医生拿出检查用的医疗工具前,唤了他一声,若有似无地暗示道,“q君之前一直被关在禁闭室里,不怎么运动,又常常闹脾气不肯吃饭,是不是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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