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燕梨忍不住瞪他一眼,背转过身,“快去。”
她背对着他,面色不可抑止地沉郁下去。
伤药、衣物......他分明是准备好的。他明知有这样一遭,为什么还要放任事情的发生。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燕梨强自克制住了自己。
顾珩走到柜子前,取了一件普通的黑色绸袍,他没有受伤的手拎着袍子,忍不住看了燕梨一眼。
她背对着他,耳廓白皙如玉,没有一点不自在的样子。可他却只要一想到要在她面前更衣,就没出息地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顾珩挫败地叹了口气,动作利索地换好了衣服,肩上可怖的伤口似乎不能带给他任何影响。
“走吧,阿姐。”
“什么?”平南王大怒,手中的茶盏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前来报信的小兵身上,“废物!怎么能让顾珩那小儿逃脱了!”
小兵瑟瑟发抖:“回,回王爷,我们都,都没有想到陛......不,顾,顾珩他竟然真的折返回了长信宫,长信宫原本伏兵不多,还被那个叫燕梨的女人搅乱了计划,别处援军一时没能赶到就让那顾珩逃脱了!”
“一群废物!”平南王一脚踹上去,“还不快去找!”
“王爷息怒。”青衣文士上前道,“顾珩小儿虽然暂时逃脱了,但是皇宫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你不了解他啊修远,”平南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顾珩此人实是我见过......最为狠辣之人。常人能对别人狠,可他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能狠上十倍!一旦被他夺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反扑回来,本王实在是担心啊。”
“我们现在尚且只控制得主皇宫和长安,若是让顾珩逃了出去......”他眼中的恐惧化为狠辣,“搜!给本王加强兵力,一寸一寸地搜!本王就不信,他还能插翅逃了不成!”
“王爷,”那名唤修远的青衣文士轻摇了几下手中折扇,“我们此时,还有一步棋可走。”
“哦?”平南王做洗耳恭听状,“修远请说。”
青衣文士自得一笑:“柳安忆。”
“我们先把一切,落在实处。”
未央宫,宣室正殿。
这里是往日顾珩上朝理政之地,此时本应开始朝会,可所有的大臣都被堵在殿内,动弹不得。
“元辅,”吏部尚书颜开诚颤颤巍巍道,“您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陛下怎么还不出现啊!”
柳元轲眉心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再次试图出殿。
两个士兵毫不留情地拦住了他。
“大胆!”柳元轲气得须发皆张,“老夫乃国之首辅!现去要寻陛下,你们拦着老夫,是想要造反吗?”
这话已说得极重,可那两个士兵仍是面无表情,强硬地拦住了老首辅。
柳元轲的手微微颤抖,这是真的,真的有人造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