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过镇间的道路,行至了田垄上。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片金色的海波,那正是开的正盛的太阳花了。风一吹,这金黄的波涛便慢慢地、温柔地起伏着,硕大的花盘向着晴空中招展。田径上有许多人,料想也是与他们一般趁着天气晴好出来玩耍的镇人。
千寿郎一见这片太阳花田,眼底立刻涌起一片小星星。
杏寿郎则左右张望一阵,指了指附近的一棵树冠丰茂的大树,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有树荫,稍微凉快一些。”
“是——”千寿郎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包裹打开了。
苔松纹的长布在树荫下铺开了,四角用小石块压好。绿荫投下来,影子被风吹得在长布上慢慢游移。杏寿郎脱了木屐,在长布上跪坐下来。他穿的是常服,洗朱色的上衣与锖色下袴,少了几□□为柱的威严,看起来更像是个邻家的兄长。不过,他即使是在野餐上座时,竟然也用着那种觐见主公一般的分腿跪姿,叫人实在忍俊不禁。
这里有他的上峰吗?没有吧?只有他的客人和弟弟而已。
“兄长,我看见虎太了,我去和他打招呼!”千寿郎弯腰捞起自己做的将棋风筝,兴冲冲地指向太阳花田里的人们。
“去吧。”杏寿郎点头,“代我向佐佐木家的人打声招呼。”
得了兄长的允许,千寿郎很高兴地跑开了,草履啪嗒啪嗒地穿过长长的田径,那矮叽叽的声音没入日轮草招展的花瓣之后,只余下一个同样明黄的、毛茸茸的脑袋,还隐约可见了。
杏寿郎见优娜还驻足站在外头,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不坐下来休息吗?宇喜多。”
“啊…好的。”她脱了木屐,也上了长布。
“你口渴了吧!”杏寿郎递过装着清水的竹筒。
“谢谢。”她接过竹筒,目光向着田野上望去。
绚烂的金色,在原野上无垠地铺陈开。所有的太阳花都拼命地舒展花瓣,热热烈烈地将生命全盛时的姿态展现在日轮的面前。
“太阳花的朝向永远是追逐着太阳的。”她饮下一口清润的水,双手捧着竹筒,喃喃地说,“那一定是因为太□□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吧。”
——不
可思议的力量,指会让厌光的生长素强迫小花花长歪的太阳光线。
杏寿郎以为她在疑惑,便很主动地给她解惑:“我们这边的传闻说,日轮草是由心生恋慕的女子所化。那女子为了追逐不会回头的心上人,便一直站在天空之下,直到双脚浸入土地,身体化为了日轮草。”
“啊?”优娜有些蒙,指了指田里数不尽的太阳花,“那,一株太阳花是一个女孩子的话,这田里得有多少个女孩子喜欢上了同样的男人啊?那个男人,是…是万人迷吗?”
杏寿郎:……
他哈哈笑起来,说:“毕竟只是地方的传说,不能当真啊!要是想认真地深究的话,果然还是西洋人的说法比较容易理解。他们说太阳花、日轮草这种东西,是因为喜欢光线、为了长得更壮大而不停改变朝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