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眨眼的片刻,那被堵住的女人,竟很利索地抄起脚边的行灯笼,二话不说,就朝送膳人的胸脯狠狠地挥去,只听“哐”的一声闷响,竟把人砸退了三四步。
“疼……疼!!”送膳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酒也醒了。这个女人的狠劲有些吓人,他不敢再看,连忙仓皇地丢下一句“你给老子等着”,便连滚带爬地走了。
富冈义勇看着这一幕,有些目瞪口呆。
没记错的话,宇髄的夫人看起来是个很柔弱的普通女人。没想到,她还有这种狠劲。
而优娜已经把灯笼放回了脚边,还细心地将它扶正为原来的角度。接着,她很不好意思地对行灯笼道歉:“哎呀呀,用你做了过分的事情,原谅我吧。”
义勇:……
那是灯笼。只是个灯笼而已。不是人。
“你在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晚上不要——”富冈义勇上前一步,冷声道。他正想叫她赶紧回去,却见得她下一脚就被行灯笼给绊倒了,人跌跌撞撞地向前一扑——
来不及细想,他伸手接住了她。
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响,女子偎在了他的怀里。
她盘着发,羽织的领口上露出一截秀丽的脖颈。昨夜瞧见的、梅花似的淤痕还未淡去,不仅如此,淤痕的数目似乎增添的更多了,犹如一整枝的冬腊梅都在她的肌肤上徐徐绽放开。
富冈义勇将目光收回,别开面庞,冷淡道:“还能站住吗?”
“抱歉,抱歉,只是一时不小心。”她笑着说,从他怀里直起了身。
柔软的、像是羽毛一样的触感,在片刻间消失了。
“我告诉过你别在夜晚出门。”富冈义勇说着,海色的眼眸淡然地望着她,“这个镇子上存在着鬼,也存在着刚才你遇见的那种人。”
优娜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呀,富冈先生有两个!”
义勇:……
这个女酒鬼彻底喝醉了吧。完全没法交流。
“算了。既然找到了你,就赶紧回去吧。”他说。
就在这时,富冈义勇的神色忽然僵住。
他闻到了一种气味。
那种气味——
在酒气之下,还藏着的气味……死亡,鲜血,墓土与恐惧,恶鬼的气味。
富冈义勇的手放到了日轮刀柄上。他迅速地回身,目光警觉地望向身后的街道,试图找出恶鬼的潜藏之地;然后他便察觉到,这恶鬼的味道,竟是自优娜身上传来的。
与昨夜相同的情况。
这是巧合吗?
被他所注视的女人,却浑然无觉,只是依旧露着那娇艳无比的笑,问:“富冈先生,要回家了吗?”
又是那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