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正晴,庭院的枝叶被映照出苍翠的绿影。靠墙的竹篱笆上,攀着几朵早开的朝颜花,花瓣是淡淡的藤紫色,沾着几滴未干的露水。十五岁的织田信长举起了一个小圆罐,向她递来。
用瓷烧制的圆罐,描着青蓝色的海波纹,看起来很是雅致。优娜低身行礼,有些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
“是胭脂。”信长在她面前盘腿坐下,拧开了这道圆罐,很认真地将内容物展现给她,“这是化妆用的东西,清州城的女人们都用这个。”
优娜眨了眨眼,连忙道谢:“谢过信长大人的赏赐。”
见她道谢,信长高兴地笑起来,又说:“你知道怎么用胭脂吗?”不等她回答,就像是笃定了优娜不会似的,已经很跃跃欲试地用手指沾了一团胭脂,说,“我来教你怎么用胭脂吧,归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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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盛情难却,优娜也没办法。
回过神来,少年信长已经相当认真地用手指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了。一边煞有介事地涂抹,信长一边说:“胭脂这样的东西,就是要在肤色白的人脸上涂才好看。归蝶,你原本就很好看,一定也很适合胭脂。”
说完,又用手指蘸了一大团胭脂,往她的脸上糊去。
优娜看着这鲜艳胭脂的用量,心底已经有不妙的预感。但少年信长的表情又是如此认真,一双黑亮的眼端正地望着自己的面容,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像是在处理政务似的,让她不忍心打断。
好不容易,信长终于完成了他的化妆大计。
但等他定睛一看,满面又都是疑色:“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看那些贵妇人都是这样化妆的啊!将胭脂在脸上抹开,不都是这样吗?!”
听着信长的话,优娜小声地问:“请问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不——不不不!”信长立刻按下了想去取镜子的侍女,咳了咳说,“算了,这次是我失策!先把脸洗掉吧,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归蝶。”
优娜:?
信长大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哈?
侍女们取来了洗脸的面盆与毛巾,优娜忍不住对着水面一照,但见水面之上,隐约显露出她的面容——姣好的的脸上满布浓浓的红色,简直像是泼了两盆颜料似的。更粗鄙的说,猴子屁股。
见状,她忍不住一边用清水洗脸,一边笑起来:“信长大人,您可真是的…胭脂是不能涂这么浓的呀!一点点就够了。”
侍女们也憋不住
了,开始抖着肩偷笑。
十五岁的信长在这一片偷笑声中,似乎很不是滋味,他左右环顾一圈,故作凶恶地斥道:“别笑!别笑!我只是一时不懂这玩意的用法罢了!以后多试试,就能学会怎么给归蝶涂胭脂了。”
“是…是。”优娜将脸上的红色胭脂都搓去了,把毛巾放入水中清洗。胭脂的红色在水盆里泛开来,活脱脱一副凶杀现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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