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绮心道,
“看来这事儿明眼人都瞧出来了,也不知那韩香草”
韩香草能瞧上夏文彬,韩绮是半分不奇怪,夏文彬虽性子有些古怪,但生得斯文俊气,时下姐儿们最钟爱读书人,自觉他们必是温柔体贴,比一脸络腮胡,张口就叫娘的莽夫好上百倍。
而那夏文彬瞧不上韩香草,韩绮也是不奇怪的,这类清高的读书人,多是看那温婉大方,知书达礼的解语花,总归夫妻二人能赏文弄墨才有琴瑟和谐之感,韩香草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两个,二人如何能般配?
夏小妹果然应道,
“我二哥哥本就立志功名不成就不娶妻,今儿乃是被我母亲骗至此地的,我前头出来时见他那脸儿黑的似染了墨一般……”
说着捂嘴儿笑,小声道,
“你那位堂姐我二哥连眼风都不给她一个……”
韩绮听了也是哑然一笑,
原来这事主儿竟是被骗来的,若韩香草乃是他心仪之人倒也罢了,若是瞧不上眼,只怕更会心生厌恶,夏夫人这一步棋实在有些臭!
夏小妹倒是体谅母亲,
“我母亲也是没法子,前头多少人要同二哥哥说亲,只他就是摇头,二老亦是急成了心病,这一回又是韩大人亲自说项,我母亲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夏小妹只觉着自家二哥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说不成,歹说也是不成,不用诓骗这一招如何逼他就范!
韩绮闻言原本就对此事不抱希望,此时更是心凉个彻底,她倒不为韩香草担心,缘份之事由天定,自是由不得她们,只要尽力便好。
只如此韩香草只怕一时半时不会离京,她这婚姻之事绕来绕去终究还是会落到母亲头上,想到家中又有一阵子不得安宁,韩绮便在心里叹气。
二人手拉手说话,却听得身后潭水哗哗作响,二人转回头一看,见那潭水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一个在水边探头探脑的望风,一个正在伸手抓那岸石上晒太阳的老龟。
前头韩绣三人已是走远,二人落在后头,身子被树木遮挡,下面人瞧不见她们,二人立在那处只见那一潭的老龟全被惊动,一改前头懒洋洋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的笨拙,脖子一伸,四条腿儿蹬个几蹬,庞大的身子就如箭离弦一般,哗啦啦的纷纷跳入了水中。
再看那偷龟的人笨手笨脚,原本双手按住了一个,却不料老龟力大,两条粗壮的后腿儿一蹬,其中一只腿儿正正蹬在那人小腿之上,那人吃疼立时手上不稳,被老龟挣脱,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溅了那人一身水。
夏小妹在上头瞧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拨开树枝冲下头叫道,
“喂,你怎么这么笨……”
当下探出头去,仗着自己站得高看得远,使手指了一处道,
“那边……那边……那里有一只大的!”
那人抬头看了上面一眼,韩绮远远的认出他五官来,立时只觉仿佛头顶上生生炸开了一道响雷,炸得她是两耳嗡嗡,脑中发麻,呆立在当场,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韩绮重活了一世,只想着如何令得韩家人远离灭家之祸,又再顺手拉卫武一把,让他重归正途,其余甚么仗着能预知前事的本领,想法子求个荣华,搏个富贵的念头可是半分不敢有,因而她整日只盯着眼前这点子家事,倒是未关心家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