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武与朱厚照见机不好,却是龟缩在车厢后头不敢露头,那鞑靼人果然骑术了得,驾驭着胯下马儿,那马身擦着车厢险险掠过,马上的鞑靼人伏身挥刀向着卫武的脑袋便劈了过来。
鞑靼人这一招确是厉害,借着马势俯冲这么一下,刀势沉重,又卫武与朱厚照两面被夹,却是避无可避,卫武无奈只得咬刀祭出手中钢刀,
“当……”
一声巨响,只震得卫武双手发麻,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仰,他身后便是朱厚照,二人俱是重重撞到了地堡大门之上,那鞑靼人也被震得身子一歪,滚下了马来,眼见得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便要爬起来再攻。
卫武见状一咬牙吩咐朱厚照道,
“你就在这里呆着!”
说罢,人便翻出了侧倒的车厢,向那鞑靼人冲去,朱厚照来不及阻拦,只能神色紧张的探头看向外头,却见得卫武上去便与鞑靼人战到了一处。
鞑靼人生的高大,卫武也不遑多让,两人近身相搏是势均力敌,鞑靼人胜在势大力沉,卫武却是胜在招式花样百出,他原就没有根基,自入锦衣卫以来,每日里苦练不缀,又锦衣卫里的人才济济,那以敌的招式是五花八门,却个个都是实用的招式,卫武跟着他们学习,倒也算得博采众家之长,到了如今生死关头,平日的下的苦功便显现出来了!
他与那鞑靼人初时交手,有些摸不清对方套路,还有些手忙脚乱,来回几招之后,心里便有底了,鞑靼人虽说勇猛,但论起武艺来则平平无奇,多是仗着身形优势,又有马匹之力,才有那威猛之势。
下得地来与人相斗,来来去去就是这么横挥竖劈砍那么几招,卫武渐渐便放开手脚了!
与那鞑靼人周转了几个回合之后,见对方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劈来,劈得是虎虎生风,果然好力气,卫武便不同他硬拼,身子往后稍退,避开刀锋,脚下一错,便转至了鞑靼人身侧,也不见他如何拉开架势却是身子一矮,人便斜斜的出去,以肩头向对方撞去,
“砰……”
这一撞是又快又疾,肩头直撞向对方的右肋,那鞑靼人眼见得他撞来,想急忙收势,却因着身子沉重前劈之力太过,竟是收势不及,自己便撞了上来,
“啊……”
卫武的肩头正正顶在对方的腋下,此处乃是人体的软肋,便是再硬横的功夫也练不到此处去,那鞑靼人被顶得右臂一阵剧痛,几乎连刀都握不住了,大叫一声往后连退了两步。
此时间卫武的刀便杀到了,卫武也是使了一招力劈华山,从头往下用力劈砍,那鞑靼人大喝一声,横刀来挡,却不料卫武这一招乃是虚招,一刀下来触刀便走,下头却是飞起一脚,往对方下身踢去。
这些鞑靼人身上都着了皮甲,上身护住了前胸与后背,腰间坠了皮裙,护住了脐下三寸,卫武那一脚踢去时,那鞑靼人仗着皮糙肉厚有皮甲护身并不在意,只没想到卫武这一脚十分的刁钻,却是冲着他膝盖踢去的……
这一脚别看着普通,却是有讲究的,这乃是卫武在锦衣卫里学到的手段,专用来对付那些负隅顽抗的惯匪大盗的,这一脚要踢在对方的膝盖骨之下,那块筋腱之上,若是踢准了,对方的整条腿都会发软发麻,当场跪下,
“啊……”
那鞑靼人果然被卫武一脚踢中,即便是膝头上带着护膝,仍是身子一歪踉跄的向一旁倒去,不过这鞑靼人也是悍勇,歪了几歪,踉跄了几步,硬是撑住没有倒下,只是右膝向前弯曲,神情痛苦,卫武见机不可失,当下刀交左手,抢上两步右拳捣向对方面门,鞑靼人举刀来挡,不料卫武还是虚招,下头又是一脚,仍是踢在那膝头,立时伤上加伤,
“啊……”
鞑靼人终是撑住膝盖一软,单膝跪了下去,这厢刚一抬头,只见得眼前刀光一闪,有一片血雾在眼前升起,之后便眼前一黑,万事皆休了……
卫武一刀削断了那鞑靼人的喉咙,却是毫不恋战,拔腿就往回跑去,回来时见着那前头落马的鞑靼人还在呻吟没有死透,便好心送了他一刀!
朱厚照看得是一脸兴奋,拉住他叫道,
“你杀了一个鞑靼人!”
卫武咧嘴一笑,一抹脸上的鲜血对他道,
“这鞑靼人虽说力气大了些,但也似没甚么好怕的!”
说话间,远处烟尘飞扬,鞑靼人的大队人马已是快杀到了,卫武瞧着骇然变色道,
“陛下,这么多鞑靼人,我们还是想法子避开吧!”
一个鞑靼人他不怕,可这么多鞑靼人,当是看那气势,卫武都忍不信后脊背发凉!
看来鞑靼人这是大军来犯了,慢说是这地堡外头的一帮人,便是这地堡里头的人怕是也保不住了!
朱厚照却被适才目睹卫武杀鞑靼给激出了胸中的血性,大叫道,
“怕甚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个杀一双!”
见状便要冲出去,被卫武一把给抱住腰,按在了车厢后头,
“我的陛下哟,您可不能出去拼命!”
卫武见这情形拼是拼不过,跑也是跑不了了,转脸见着那不远处鞑靼人尸体,突然灵机一动,忙招呼着朱厚照道,
“快,把尸体拖进来!”
朱厚照不明所以,却仍是同他一起将两具鞑靼人的尸体拖到了车厢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