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无知无觉地垂在身侧,一手颤抖着放在木椅上。
“昭昭,把你弟弟……把盛炘还给我们好不好?”
苏锦瑶答应的很痛快:“可以啊。”
但后面紧跟着一句:“只要苏大人答应我之前的要求,我立刻放人。”
苏常安哪肯轻易答应,颤声道:“你弟弟和这件事没关系,你何必要对他下手?他还只是个孩子!”
“是啊,”苏锦瑶笑道,“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儿子,是苏大人的心头肉呢。”
若非如此,苏常安哪会拖着这样的身子来找她?
苏常安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绝不会轻易放人了。
他万般无奈,只能颤颤巍巍站起身,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谁知一旁的家丁像是早有预料,竟一把搀住了他,硬将他按到了椅子上,跪也不许他跪。
与此同时,有人将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孩带了上来。
那男孩满脸血迹,昏迷不醒,头上的发髻歪斜散乱着,身上穿着的锦袍还是魏氏把他带走藏起来那日亲手给他穿上的。
锦袍没比他那张脸干净多少,还破破烂烂的沾满了血迹,那痕迹一看就是鞭子打出来的。
魏氏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疯了般地往前扑,口中唤着:“我的儿,我的儿啊!”
苏盛炘打小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擦破块皮她都要心疼许久,更何况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伸着手却抓不到孩子,只能对苏锦瑶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有什么冲我来!放开我的孩子!”
苏锦瑶丝毫不见动容,冷眼瞧着她。
“魏夫人当初撺掇着苏常安把我送进宫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也是别人的孩子?可想过我娘若在世,怎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把我送上一条死路?”
谁家的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呢?她既然能舍了别人家的孩子给自己的孩子铺路,就该做好有朝一日反噬到自己孩子身上的准备。
魏氏此时再顾不上跟苏锦瑶争个高低了,扑通一声跪下去一下接一下地给她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盛炘,放过他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都随你,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苏常安怎么也没想到,苏锦瑶竟真狠得下心伤害苏盛炘。
他之所以敢来,是笃信苏锦瑶虽然抓了人,但下不去手。
这孩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心思缜密,但从来不会真的害人。
苏盛炘虽与她不和,还曾言语冲撞她,但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顶多是把人抓来,以此威胁他们,不会真的伤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