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绾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和颜悦色道:“筱白,咱们还是要以理服人。”
林筱白两手握拳,互相“砰砰”地撞了撞反驳道:“跟臭流氓还讲什么道理!”
纪绾:“说得对,但他现在不过是和我说了几句话,万一以后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到时候你再收拾他不晚。”
林筱白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为了预先威慑一下对方,她开着车在经过姜牧尘身边时,摇下车窗,狠狠比划了下自己的拳头,成功地吓得姜牧尘一缩脖子,而后带起一阵烟尘,车子扬长而去。
经过此事,姜牧尘似乎确实老实了很多,好几天都没有在图书馆出现。程教授终于从国外结束了研讨会回到s大,果然如靳海臣所料,他老人家对于自己的小弟子被大师兄拐回国内吃喝玩乐的事情一无所知,连个风声都没有听到。
纪绾抱着一摞参考书,正走出程凤澜办公室所在的教学大楼,m国的深秋已经有了些寒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微带些凉意的空气混合着植被的芬芳在胸腔中流转,这让她想起了靳海臣身上的松木香。
“绾,请等一下。”
纪绾回过头,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气喘吁吁地跑向她,苏珊是她在s大认识的朋友,m国本国人,一路全a考入s大,为人爽朗,十分喜欢h国文化,纪绾有英文名字,但苏珊却执意叫她的中文名字“绾”。
“你跑这么急干什么?找我有事?”
苏珊在她跟前站住,喘了几口气才道:“绾,你认不认识andrew姜?”
纪绾脸上的笑意有片刻的凝固,但很快恢复如常道:“你是说姜牧尘?我在图书馆见过几回。”
苏珊是个粗中带细的姑娘,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纪绾的面部表情变化,立刻便转了话题:“明天央行负责金融监管政策制定的诺曼先生会来院里做讲座,听说是andrew姜动用了家里的关系请来的,我想着你们都是h国人,就随口问问你认不认识?”
纪绾笑了笑道:“我们不熟。”
“嗯,嗯,那明天咱们报告厅见啦!”说罢,苏珊冲她挥挥手,转眼便跑地没了踪影。
看着苏珊的背影远去,纪绾却陷入了沉思,好友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认不认识姜牧尘,肯定是听到了什么,这姜牧尘到底想要作什么妖?
校门口,林筱白已经开着车在等她了,纪绾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问道:“筱白,你上次调查姜牧尘的情况,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林筱白发动车子,打起方向盘,带了些轻蔑的口吻道:“那个姜牧尘啊,就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家里从小就把他送到m国读书,一路读到了s大,不过这人倒是没什么吃喝嫖赌、玩女人之类的坏毛病,比起之前那个张学晋可是好太多了,应该是家里的乖宝宝吧,不过我就是觉得他有点窝囊,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纪绾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她还不至于因为辉璜和富亨曾经的过节,去怪责一个与之毫无关联的姜牧尘,不过让她和姜公子成为至交好友却也是难上加难。
第二天的讲座如期举行,诺曼先生拥有多年监管部门和金融机构的实际工作经验,他将理论融入实际,讲解精彩纷呈,博得了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姜牧尘则是忙前忙后,将整个会场安排地井井有条,台下的纪绾觉得认识了姜牧尘这么长时间,他总算干了件正事。
讲座结束后,众人纷纷散去,纪绾发觉姜牧尘又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可能是上次林筱白的威慑起了作用,姜牧尘似乎不敢靠近,始终和她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纪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收住脚步,转过头来朗声道:“姜同学有什么事,请过来说吧。”
姜牧尘这才跟个小媳妇似的,扭捏地走了过来,到了纪绾面前又是一阵沉默。
纪绾皱着眉心想:姜牧尘这样一个温吞水的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他的父亲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颇为不耐烦地开口道:“我有个提议,我们去学校门口的咖啡馆坐坐,把你想说的一次性说清楚,行吗?”
姜牧尘几乎是大喜过望,立刻猛地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店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侍应生很快将咖啡端了上来,纪绾搅动着手中的茶匙,清澈的双眼注视着对面的男孩道:“究竟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姜牧尘被她看得有些紧张,对面的女孩明明和他一般年纪,可他却总觉得面对纪绾,就好像没完成作业的学生面对严厉的老师一般。
“纪同学,我知道家父的富亨银行之前和贵公司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代表家父向你郑重地道歉,希望之前的事不会影响到两家机构未来的合作。”
纪绾搅动茶匙的手顿了顿:原来姜云是派儿子当和事佬来了。姜牧尘这个乖宝宝恐怕不知道他父亲口中“不愉快的事”差点让辉璜和自己万劫不复吧。
姜牧尘显然没有注意到纪绾脸上的不虞,继续说道:“家里从小就将我送到m国读书,各方面都替我着想,将我保护地很好。可是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从来也帮不了家里什么忙。暑假回家的时候,听父亲唉声叹气,我问他也不肯说,后来母亲才告诉我自从辉璜将所有融资业务转向丰瑞后,董事局给了父亲很大的压力,纪同学,我知道和你算不上熟识,但是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能不能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稍微转一些业务回富亨。”说罢,便一脸恳切地望向纪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