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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绾挣脱开靳海臣一直扶着她的手,提起裙裾,飞快地跑到孟佳身边。

“佳佳姐,恒哥怎么样了!”她的心砰砰地跳得飞快,连声音都带了喘。

孟佳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医生说很危险,还在抢救…”说罢,又将脸埋于手间低声地啜泣起来。

纪绾坐下来用双臂搂住孟佳:“佳佳姐,恒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陪你一起等,好不好。”她这话像是在安慰孟佳,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李肱走到矗立一旁的靳海臣身边低声道:“靳总,可否借一步说话。”

靳海臣立刻会意,两人走到一旁。

“警方有什么发现?”

李肱踌躇了片刻,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道:“靳总,今天爆炸的那辆车,警方已经在车的底部发现了被安置过□□的痕迹。”

靳海臣的瞳孔一缩,这么说,今天的事就肯定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了。

李肱别有深意地看着靳海臣,继续道:“而且根据我们现场搜集的信息表明被炸车辆并不是普通车辆,而是靳先生您和纪小姐原本要乘坐的婚车…”

“你说什么?!”靳海臣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瞬间攥紧了,如果是这样,难道这次爆炸的目标原本是他和纪绾却阴差阳错地误伤了郭恒吗?

“李警官的意思是?”他向李肱投去了一个探究的眼神。

“不错。”李肱点了点头:“相信靳先生也想到了,警方初步判断您和纪小姐才是这次爆炸的真正目标。所以有几个问题我们需要向您了解,婚车是什么时候换的?换车的原因是什么?谁提议换的车?”

“我不知道。”好半天,靳海臣才低沉着嗓音答道。

“你说什么?”李肱似乎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震惊地看向靳海臣。

“我对换车一事一无所知,昨天下午我亲自最后检查了一遍婚车,没有任何问题,今天我们所乘坐的婚车至少在外形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靳海臣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李肱办过无数大案,思路何等敏捷,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所以如果真得存在换车的话,那只能说明在昨天靳海臣检查后,凶手偷偷放置了□□,而与此同时另一股势力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明明知道此事却没有拆除□□,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临时调换了婚车,保住了靳海臣和纪绾的命。

李肱突然觉得本来看似简单的案情突然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纪绾和孟佳两人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情况怎么样?”

负责抢救的是中心医院的外科主任,其人医术精湛在h国都小有名气,他有些疲惫地摘下口罩,看着眼前两个年轻姑娘。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孟佳虽然正在和郭恒谈恋爱,但此时也不好说是他太太,正欲言又止之际,只听身侧一道清脆的声音开口。

“我是!我是他妹妹!”纪绾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

医生看着纪绾点了点头:“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爆炸时病人离爆炸点太近,导致一块炸弹的碎片进入脑部压迫了脑神经,因此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我个人建议你们赶紧找脑外科专家会诊,尽早进行开颅手术取出弹片,否则…”老大夫遗憾地摇了摇头。

纪绾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听到郭恒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拖入了无底的深渊,一旁孟佳也是惨白着一张脸,看情况并不比她好多少。

靳海臣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稳稳地扶住了纪绾摇摇欲坠的身形:“阿绾,别担心,我们这就去约h国最有名的脑外科专家,靳氏在国外也有医疗资源,咱们把国外的专家也请来一起会诊,郭恒一定会醒过来的。”

纪绾没有聚焦的眼睛如梦方醒般地闪了闪,她强自压住几乎要决堤而出的泪水,拍了拍孟佳的手背道:“佳佳姐,海臣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只要能让恒哥醒过来,无论花多少钱都不要紧,你放心,恒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郭恒被推了出来,他将被送到加护病房,等待后续的开颅手术,纪绾看着上上下下被包了个严实的郭恒,眼前忽地闪回自己刚重生时,那个被她抱住手足无措的男人,那个挥着花手帕在机场为他送行的“郭嬷嬷”,还有那个默默为她守着辉璜的郭董。

前世今生,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在她的人生中来来往往,可唯有郭恒永不会缺席,他始终面带微笑停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改写自己和辉璜的命运。

纪绾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推床上的郭恒似乎只是在沉睡,好像她只要奔过去轻轻喊一声“恒哥”,他就会睁开双眼再次对着她微笑。

纪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洒在推床上。

靳海臣从后面扶住她的双肩,温柔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阿绾,让郭恒好好休息一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排专家会诊和开颅手术,相信我郭恒一定能挺过来的。”

纪绾这才松开了紧紧抓着的推床,看着护士们将郭恒送往加护病房,她转过头想要对靳海臣示意自己没事,却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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