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手表,向旁边招招手,男秘书殷切奉上文件。她简要道:“我只有十五分钟空闲时间,讲三件事。
“首先,初步配对结果是86%,由于你的dna是十年前存取的,和现在有部分误差,最终契合数值可能更高。
其次,对方是s级以上哨兵,在国安局任职,少将职衔,年纪非常轻,正在事业上升期需要容氏做靠山,嫁进来后方便你控制。
最后,他的精神域非常宽阔,忍耐力是我见过哨兵中数值最高的,可以承受住你的精神掠夺,帮你修好精神海,重回巅峰。”
“您想说的就是这些吗?”薛放揉着太阳穴,十分心累,“我拒绝。”
容免毫不意外:“我料到你会拒绝,已经先替你约了他。今晚8:30在酒红餐厅,星际空阁酒店的总统套房也开好了,看得上眼就直接拉去做了他,明早联系我秘书走快速通道注册结婚。”
“……在您眼里我就是这么随意的人吗!”
容免冷漠审视着他,“十八岁时能一夜之间放弃继承权,改掉父姓,把自己从族谱上划掉,搬出家里十二年,三十岁只混成个大学校长,活成这幅样子,你在我这里没有可靠度而言。”
“……被您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家族遗传的毒舌把薛教授打焉了。
“难道不是吗?薛放,你让自己活得毫无价值。如果我问你近十年的目标是什么,你怎么答?”
对这个问题,薛放可以闭着眼回答:“那当然是——”
“退休,养猫,是吗?”
“……”薛放没话说了,暗暗在心里吐槽:这个女人,不愧是你。
容免忽然叹了声气,“虽然我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死去的那只猫,那么让你介怀吗?小时候口口声声说要进政界当高官,现在真是性情大变。”
薛放惊讶望着她,这么多年来,铁面无私的容大法官鲜少表露情绪。
“从我记事起,父亲和母亲持续冷战到离婚,对我不闻不问,我几乎没经历过正常的童年,”薛放平淡笑了笑,“他把我捡回来的猫弄死,丢进垃圾桶,还说是为了教育我,担不起的责任就要付出血的代价。这种家,我一天也不想回。”
容免沉吟一会,稍稍退让,“我也不是逼你现在扛起责任。至少,你得找个伴侣养好你的病。十多年了,不能再拖了。”
薛放摇摇头,笑着告诉她:“失去异能不是病。能让我做回普通人,我还挺乐意的。”
容免欲言又止,末了,冷面寒霜交待他:“今天晚上你必须到场。”
“不了,麻烦您帮我拒绝掉,就说我不孕不育,精神冷感。”
容免下瞟一眼,“你手腕上是什么?”
薛放竟然有一丝慌乱,连忙拽紧手套,遮住手腕,表面散漫地说:“没什么,去猫咖玩被咬了。”
“我不管你去哪玩,哪怕婚后去玩,我也不管。但今晚你不去,明天我就取消阿卡纳大学办学资格。十五分钟到了。”容免说完,接过等在一旁秘书手里的终端,边走边无缝衔接下一项工作。
“……”薛放注视着她雷厉风行的背影远去,悄悄退下手套,拇指摩挲着手腕。那里有一个黑红色的印记,图案是遒劲的猫科,正随着他的抚摸微微发烫。
“滴嘟~”是终端新消息——
小咪:别来找我。
薛放一下子坐在走廊长凳上,捂住脑袋:啊啊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