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爵的手下吗?
到了酒店,缪寻附在向导耳边说:“我听到了他后脖颈里的微电流声,他也是具义体。”
薛放沉吟片刻,“他和海伦娜都没有在手背打上明显的钢印。不加以和人类区别,可能会产生严重的伦理问题,这在联邦是重罪。”
“他好像很痛苦。”
“怎么看出来的?”
缪寻关上房门,走到躺椅边,跨腿坐在向导的膝头,伏下身贴紧,开始每日的信息素交换。
“他的模拟心脏一抽一抽,跳得很不流畅,如果再不更换配件,就要报废了。”
…………
古堡房间深处,描金门“吱呀”响了一声,副官在门口静静脱掉靴子,只着白袜走进公爵的卧房。
他低着头,脊背依旧挺着笔直,熟练地跪到床头边一小块黑色羊毛毯子上。这个位置,能方便坐在床上的公爵伸出手触碰他。
“露出来。”公爵疲倦吩咐。
副官深深曲下腰,解开熨烫笔挺的衬衣,将衣领拽下肩头,把裸露的后脖颈送到公爵手边。
公爵像往常一样沿着他的脊骨摸索,找到一块骨节,指甲抠开隐藏的缝隙,掀开那块指甲大的仿真皮肤,下面是细密填充的仿肌肉生物海绵。
苍老的指头使劲塞进他的脖子,“你把‘绿卡’摁进更深处了?”
副官肩膀抖动了下,身子低得更狠。
“你不想给我看?”公爵从白色海绵里拽出插嵌在中枢神经系统的“小绿卡”。
“属下没有。”副官痛得发抖,还是拿起准备好的手帕,为公爵擦干净手指沾上的机油和海绵絮。
公爵躺回床上,看似漫不经意,实际眼睛盯着他的反应,“海伦娜今天给你说了什么?”
“……夫人说,她想出门去看看。”
“她和你告白了?”
副官的呼吸声戛然而止,仿真义体的软钢心脏像缺乏零件的机械表,指针混乱碰撞绞紧。
见他不答,公爵翻了个身,捋开自己后脖颈的灰发,掀开卡槽将副官的小绿卡放进备用读取槽中,“算了,我自己来看。”
公爵就这么理所应当,正大光明地当着副官面,读取他今天一整天的记忆,巨细靡遗。
副官没有拒绝的资格。
毕竟,装载着意识绿卡的义体人,在法律上不算“人”。充其量,不过是公爵用来记录生活的“人体录像机”,到了晚上,就要把磁卡拔出来,看一看白天录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再伴着这段年轻的视角进入梦乡。
作为消遣娱乐活动,和三个世纪前大流行的vr第一视角电影没有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