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弊主作者:塞外流云
扫了一眼神情峻然的一众武将,胤祯沉声道:“诸位,福建形势可说是一片大好,每天都有大量的暴乱饥民接受招抚,在各路衙役、兵丁的接应下,有序的前往指定安置地点。
永德这股乱民冥顽不化,不仅不接受招抚,反而掉头东下作乱,实则是丧心病狂,眼下漳州、泉州、兴化三府皆在组织饥民日夜忙碌翻耕抢播度荒农作物,这节骨眼上,万不能纵容这股乱民进入平原,肆意破坏饥民的心血和希望。
诸位,福建平乱,在此一役,想戴罪立功的,想立战功的,这是唯一的机会,希望在座各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下面请蓝军门给大家通报军情。”
蓝理躬身朝胤祯一揖之后,才大步走到胤祯下首,沉声道:“参将王晋仙游之败就是折在永德军手上,大家万不可有轻视之心,现在的永德军人数约在一万一、二,精锐五千余众,拥有四千制式兵器,是暴乱饥民中实力最强的一股,打掉了永德军,福建饥民暴乱也就基本平息。
永德军自三明赞川彦一带向德化、永春而来,显然是欲进入平原搅乱朝廷招抚计划,最好的堵截地点是在永春,但是我们大军调动太慢,赶不上永德军的速度。
而由永春进人平原,有三条路可走,一条是经仙游入莆田、兴化平原,一条是出南安,入泉州平原,最后一条是经安溪,入漳州平原。
永德军是原路折返,沿途不可能得到补给,他们在三明也不可能筹集到足够一万余人一月的粮草,也就是说,永德军此次东下,若不能够进入平原,就是死路一条。因此,我们只要死死封住安溪、南安和仙游,就足以全歼永德军。”
胤祯听的暗暗点头,蓝理不愧是老军务了,永德军粮草只够单程这点,他就没想到,扫了众将一眼,他才道:“刚才蓝军门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在不知道永德军确切的粮草情况下,我们不能冒这个险,这次要是让他们缩回去,日后要围剿他们,就是大麻烦。永春堵截是好地点,但是在永春堵截,只能将他们拒在门外,无法全歼他们,所以,必须要放他们进来,才好关门打狗。现在众将听令:
命德化、永春一线关隘守军稍稍抵抗便就近退往安溪、南安、仙游三县。
命提督蓝理率领左营五千兵马汇同兴化府、莆田、惠安各地驻军前往仙游堵截。
命漳州总兵官许凤率漳州、汀州及福州来援的四千精兵前往安溪堵截。
水师施世驃率水师官兵进驻泉州城,协防泉州。
中军、海军随本王进驻南安。三军探报前出,随时探查乱军动向,一旦叛明乱军动向,空虚两方,即直插永春,断其后路,此一役务必全歼。”
永春县城,随着永德军的进驻,破败而了无生气的县城稍稍恢复了点活力。
城中一座稍显完好的大宅里,王福独自坐在一颗大树下沉思,一万多兄弟的生死此时就握在他手中,他不得不谨慎,慎重。从赞川彦一路行来,基本没遇上多大的抵抗,即使是很险的关隘,官兵也是稍做抵抗就往后撤了,而且撤得干净彻底。
原本以为官兵会在永春堵截,结果永春也没人,官兵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他们现在又该从哪条路进人平原?
他正在心里盘算,张震却是轻咳了一声,走了过来,王福起身问道:“可探到什么消息?”
张震神色凝重的道:“仙游、南安、安溪,三个方向都是重兵把守。”
“都是谁的旗号?”王福沉声问道。
“仙游是蓝理,南安应该是那个皇子,安溪是许凤。”
“那明日我们就直奔南安。”王福果断的说道。
张震犹豫了下才问道:“永春要不要留人看守?”
“当然要守,这可是我们的退路。”王福沉吟了下,“你留下三千人守永春。”
听了这话,张震不由苦笑道:“我们哪里还有退路,粮食最多还能撑五天,一路上又没有补给,根本就撑不到三明,我认为,还不如集中人马,万一谈不拢,咱们还有一拼的机会。”
王福却自信说道:“我觉的十四皇子同意招抚的机会很大,这人我虽然没见过,不过去年跑船的时候,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我感觉这事能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见王福说的如此有把握,张震也不好再说什么,半晌他才问道:“大哥,那个邓老大的底细查清楚没?”
“他们的警惕性很高,探不出来。”王福缓缓摇了摇头,“不过,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天地会、日月盟那一类帮会的成员,他们的弓、箭都跟我们缴获的都不一样,显然是特制的,这类人对我们无害,没必要担心。”
“但我总觉的邓老大提议打回平原,有点其它用心。”张震蹙着眉头说道。
“这个问题我想过。”王福蹙着眉头道,“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回来跟十四皇子谈谈是没错的,你叫人盯死他们,别让他们坏了大事。”
次日一早,王福率领永德军出了永春,直奔南安而去,并一路谴出哨探远远清理对方的探子。
永德军一离永春,胤祯、蓝理、许凤三路哨探便将消息迅速的传了回去。
闻知永德军大队人马直奔南安而来,胤祯暗赞这群家伙胆大,不过,让海军见见血也好,要不永远都是新兵蛋子,海军这次可是带了三百把线膛火铳,正好在实战中体验下规模火铳的威力。
安溪的许凤和仙游的蓝理闻报永德军直奔南安而去,立即就点起所部兵马直插永春,以截断永德军的后路,对于胤祯的安危,两人倒不太担心,胤祯只要不出城,随便守个五、六天没一点问题。
王福领着永德军行军不到二个时辰,便命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后,却又命令全军返回永春。一众人虽觉的奇怪,却也没有多问,对他们来说,听命行事就是了,反正王头不会害他们。
邓老大却是隐隐猜到了王福的心思,不由暗暗佩服,看不出这个泥腿子还真是个领兵的料,平日里打打小镇,破破寨子还真没显出手段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