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春这时却在外禀报道:“禀主子,太医院孙子鼎在外求见。”
康熙有消息了?胤祯稳了稳神,才沉稳的道:“让他进来。”
方苞听的也是脚步一滞,康熙的病情,他也是极想知道,胤祯瞥了他一眼,道:“无妨,听了再去不迟。”
孙子鼎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便跪下,语气微微激动的道:“恭喜太子,皇上洪福齐天,脉象已经转强。”
“真的?”胤祯欣喜的追问道:“针灸见效了?”
“回皇太子。”孙子鼎略略平复了心中的激动,才沉稳的道:“针灸之后,皇上寸脉明显增强,可谓疗效显著。”
“皇上何时能够清醒过来?”胤祯急切的问道。
听的这话,孙子鼎不由一怔,暗忖这也太心急了,康熙如今这情况还没渡过危险呢,能否清醒还是个问题,就问起何时清醒了,微微沉吟,他才如实的道:“回皇太子,皇上的病情如今仍不算稳定,何时能够清醒,微臣不敢妄言。”
病情仍不算稳定?这报的是哪门子喜?胤祯眉头不由微皱了下,盯着孙子鼎却是不言声。
一见胤祯紧盯着他,孙子鼎心里不由暗自腹诽,这种情形下,针灸风险奇高,能够收到疗效已是侥天之幸,怎得还不知足,略一沉吟,他便沉声道:“禀皇太子,中风之症,发作时最为凶险,皇上脉象由弱转强,说明已过了最为凶险的关头,此全赖皇太子坚持针灸治疗之故。”
胤祯听的一头雾水,迟疑着道:“你是说皇上性命已经无碍?”
孙子鼎顿觉无语,这话谁敢说,稍一迟疑,他才实打实的回道:“回皇太子,微臣目前不敢妄言,过了今晚,或许能够断定下来。”
胤祯也是一阵无语,说了半天的废话,一句康熙如今病情稍有好转迹象,但仍未过危险期,还须继续密切观察,不就结了?微微沉吟,他才道:“将这消息通报给一众皇室宗亲和王公大臣,另外,皇上的情况,四刻一报。”
“微臣尊命。”孙子鼎忙躬身道。
方苞也躬身道:“微臣告退。”
针灸见效,康熙脉象转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小汤山行宫的每个角落,一众皇子和大臣不由都暗暗松了口气。
小汤山行宫外,各旗的旗主和王公或是骑马或是乘坐驮轿相继赶来,步军统领衙门的兵丁对内城实行宵禁,他们就已隐隐猜到是康熙出了事,在接到上书房大臣和领侍卫内大臣的通知后,人人都是心慌意乱,急急赶了过来。
历来皇权交替对官场而言都不亚于一场地震,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绝不是虚言,对官场如此,对宗室勋贵和王公大臣同样如此,大清立国不过四代,哪一次皇权交替不是伴随着大清洗?多少战功显赫,权势熏天的宗室就此黯然退场,又有多少新贵就此一飞冲天?
皇太子如今不过才二十出头,又是雄心万丈,野心勃勃之辈,一旦被清洗,影响可不是一代人,因此,谁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胤禩、胤誐二人得到方苞的传讯之后,立时就忙的脚不沾地,一批接一批的领着一众王公贝勒前去康熙寝宫前磕头,然后又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人实在太多,胤禩只得将一众宫女太监的住房都腾了出来。
一直忙到大半夜,胤禩、胤誐二人才将各旗的旗主和王公都安排妥当,两人都累的不行,一路前往东配殿去向胤祯汇报,胤誐左右瞧了瞧,才轻声道:“八哥,我打听了下,听说鄂伦岱没事,只是被软禁在衙门里。”
鄂伦岱没事就好,胤禩微微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心里却是琢磨,康熙若是没死,清醒过来,老十四擅夺步军营兵权,两人会否暴发冲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