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苏有些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他没办法解释。他太没有戒心了,呼延古勒对他的提醒、乌洛兰对他的提醒,甚至是父亲对他的提醒他都没有想清。
“既然慕苏大人无法解释,事情无确凿证据。孤可以给慕苏大人几个选择。”贺楼乘夜突然道。
慕苏微微睁开眼道:“看起来殿下是有备而来。”
贺楼乘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其一,归顺阆玥,荣华、富贵,只要孤给得起,孤都给你。”手指微微一颤,慕苏没有说话。
“其二,认罪伏诛。”
贺楼乘夜话音慢慢落下,他看着慕苏坐在月色里,身形那样单薄,但背却挺得很直,一双手在袖子里微微颤抖着。他的眸子深了几分,突然张口又道:“其三,被软禁于阆玥。就如同呼延古勒等人一样。”
慕苏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许久他蓦地笑起来,道:“殿下,是慕苏输了。”
贺楼乘夜看着他,没有接话。
“我一直在想,殿下为何会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身上浪费如此多时间。如今慕苏想明白了。殿下当真是人如黑虎,好生大的一局棋。”慕苏抬起头,略微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决绝。
“在祥城你就认出我了,你也故意让我注意到了你。大荒教的人是你雇来的,因为你本想将我斩杀于半路,剩下的人皆可做你掌上玩物。而你又放了我一马,这一点的原因想来只有殿下你自己清楚。”
“那日花灯下,你在探我虚实而我权当玩乐。呼延古勒或许不认识你的模样,但乌洛兰认识,所以你与我们分别,却从未离开天月城。你知道耶律广汗的所有计划,你知道他会利用我,于是你利用他。这样你既可以借我平息叛乱,还可以借他诱我入圈套,并且在危急关头如天神出现,料事如神……民心、权力、对手,你全都占了。”慕苏勾起嘴角看着贺楼乘夜:“父亲曾说大哥愚钝,慕荣纨绔,唯我智慧。来阆玥之前,我本想能与贺楼单于斗智斗勇,哪曾想,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是你手中之子。在下,输地彻底。”
贺楼乘夜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声响,只有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时明时暗。
慕苏揉了揉膝盖,道:“殿下给的三条路,事实上只有第一条能够允许慕苏选,后面两条,是殿下选。如今慕苏不选,那便轮到殿下选吧。”
空气一瞬间寂静了许久许久,安静地仿佛能够听到慕苏血管里血液流淌的汩汩声。
“你只猜对了一半。”贺楼乘夜缓缓坐回慕苏面前,道:“不如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
“我若是只想要民心、王权和掣肘大夏,我就应该让大荒教的人杀了你,然后将其栽赃到耶律广汗头上,彻底断绝大夏支持耶律广汗的可能性。而后将你的骸骨让一半人马送回大夏,以示友好;另外一部分劝降或是扣留作为交换条件。你只是一个礼部侍郎,即使夏帝重视你,你一个人也不会比十个人来得更加重要。”
慕苏一愣,正好对上了贺楼乘夜琥珀色的清澈的眸子。
“我反悔的原因,是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贺楼乘夜道,“我也知道你是绝对不会选择第一条路的,两个原因,都与它有关系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物,借着月光,慕苏一眼就认出,那是碧金髓的锦囊!他瞳孔猛地收缩,伸手去夺,却被贺楼乘夜躲过,手腕反而被后者握住,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非常近。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它的模样,都像是在看情人。”
慕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挣扎着想要把手从贺楼乘夜手中挣扎出来,但是贺楼乘夜握得很紧,他身体虚弱跟本无法挣脱。
“你不是忠于大夏,你是爱谢言。”贺楼乘夜一字一句道。
“够了!!!”慕苏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贺楼乘夜面庞上,虽然力道不大,但还是把他的脸打偏过去,慕苏趁机挣脱他,伸手又要去抢碧金髓,却被贺楼乘夜一下子按倒在地上,贺楼乘夜宽大的手直接掐在他纤弱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