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凛冽的寒意刺骨,周思齐终于在褚余凡脸上看见了久违了笑容。
船员们大多终日在海上奔波,也没人认出他们。第一天见面时,船长问两人“为什么来南极啊?”
褚余凡脱口而出,“看企鹅。”
船长花白的胡子笑得抖成一团。
看着船一点一点压过结冰的海面,优美地穿越令人窒息的狭窄海湾,褚余凡越来越开心。
和烦躁的都市还有拥挤的人口比起来,这里就是天堂。
巨大的冰川和冰盖逐渐展现,时间变得缓慢,他俩对视着冰山,默不吭声。
世界的尽头,原来是这样安静。
“你们那还有这个吗?”周思齐趴在他耳边轻轻问,褚余凡的耳朵雪白如玉,只有耳垂一点殷红,他私服的时候,除了这个耳钉,什么首饰都不佩戴。
褚余凡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不被允许离开城市。”
“那你们没有休息吗?”
“休息就自己呆着了。”
“那不会很无聊吗?”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无聊又从何谈起?”
褚余凡出神地看着不远处浮冰上一只睡姿妖娆的海豹。
周思齐不满地用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强行把他的头转向自己,吻了下去。
在松软的雪地上徒步,看企鹅妈妈护着小企鹅一摇一摆地走着,褚余凡笑得倒在周思齐怀里,“像不像mo摸?”
陈紫妍护着短腿的小雪球在草地上走路,和这一幕何其相似。
大笑过后,两人又同时沉默下去。任钰博性格火爆,公开多次表达了对媒体紧密盯着家人行踪的不满,最后在演唱会上直接摔了鼓棒,大喊着退出乐队,因为小儿子被闪光灯引发了癫痫。
“回去再和小博谈谈?”周思齐叹气。这么多年,几个人走得不容易,不能说散就散。
这也是最近褚余凡心情不好的源头。
褚余凡低下头,再度抬起的时候,眼睛明亮地快要溢出来,“我们一起再来这里吧,和他们一起。”
周思齐揉了揉他的头发,点点头,忽然又咧嘴一笑,“你知道企鹅是对伴侣很忠贞的动物吗?”
天空出现橘色的梦幻般的光线,上船离开之前,大胡子船长笑眯眯地问,“敢不敢挑战在南极的海洋里游泳?”
周思齐还没来得及细想,身边的褚余凡迅速把羽绒服一脱,长腿迈开,从岸边直接往海里冲了过去,矫健的身影美得像道极光。
流畅的动作简直媲美上一次演唱会上,他闭上眼睛从舞台上往观众中跳下去的毅然。
观众像浪花一样,牢牢地接住了他,然后又虔诚地举起他,从头顶上传递过去,一直传到蹲在舞台上伸出手的周思齐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