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冰一笑而过,回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戴上眼镜,查看起邮件。
她还没确认要不要参评这次的副教授职称,讲师资历不满两年,但按照原本院里的意思,这届人少,加上她能力太过突出,还是极有希望破格评上的。
但之后的事情一发生,投票评选就悬了。
期刊的编辑发了邮件,沈砚冰点开快速浏览后,没有急着回复。
风波总会过去,她需要做的是耐心等待。
黎明月洗完澡出来,见到书房的门敞着,沈砚冰坐在座椅上若有所思,敲了敲门侧。
“我可以进来吗?”黎明月问,她几乎没怎么踏入过沈砚冰的私人领域。
沈砚冰点了头,“脱鞋。”
书房不大,中间一张实木方桌,墙边两大书架,一面飘窗,地板上堆起书山,盖腿的小毯子也相当随意地滑落在地上,进来基本都是赤脚,居家拖鞋被放在了门口。
黎明月踮脚落地,没有任何声响地走到了沈砚冰身旁。
“你还在工作吗?”她弯腰凑过来,看见电脑页面屏幕。
沈砚冰没有躲开,“没。”
黎明月看着密密麻麻小字上硕大的标题,皱眉,“驳斥你?”
沈砚冰笑了笑,伸手捏了把黎明月的脸颊,“不用理。”
书房只有一把办公转椅,黎明月双手伏在背椅后,认真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字。
“为什么他们要批判你?”黎明月不满地问,“原来做老师也是会被骂的吗?”
这和景朝很不一样。
“总会有不认同你的人,不管是对你的观点还是你这个人。”沈砚冰起了个头,没有再往下说,回答起她的第二个问题,“我不是他们的老师呀,不过现在老师确实也不好当。”
她侧头看黎明月,笑,“还想当老师吗?”
黎明月却说起另外的事:“之前很多人骂我,我都当作没听到。”
“这一次,我不想被骂了。”黎明月垂眸,“为什么不认同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
沈砚冰忽然感受到了公主殿下的忧郁,还有一种奇妙的、自己被心疼的感觉。
她无声地叹息,牵住了黎明月站在背后垂下的手,“别听他们的。”
沈砚冰想到黎明月未来要从事的职业,不免感到一阵惆怅。
艺术是比学术更容易受非议的道路。
“有人喜欢你就会有人讨厌你,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沈砚冰试图开解她,“你看柳郁老师的国画,算顶好了吧,但放到市场上,还是有人挑刺,有同行批评技法老派。”
黎明月还真不知道,诧异,“为什么啊?”
沈砚冰一笑,抬了抬细框眼镜,“艺术就是主观的呀,每个人都有欣赏或不欣赏的权利,不管是业余爱好者还是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