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花十二性命垂危,他们只能赌一把,将花十二丢在春陵溪的小舟上,然后……就走了。过了半天再回去,看到花十二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完整,且身旁放了一张药方。
——就是这张药方,救了花十二的命。
现在花十二说的主意,二人愣了片刻,心里隐约猜到了。
明山老实道:“你真工于算计。我做不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装伤势复发,等渡雪时出现救我的时候,你俩齐齐将他捉住。这主意是阴损了点儿,但很有效。”
宣于唯风也表明:“不行,我做不出这等事。”
“呵”,花十二耷拉下眼皮,“弄了半天,你俩都清高,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坏家伙。”
其实,宣于唯风还担心一事:渡雪时跟周瑾密谋对付将军府,现在娆夫人被渡雪时救走了,丞相周瑾会不会借机生事?
更重要一点,禁军奉了谁的命攻击赤卫军?
……如果是王上,那可真是难以想象的糟糕。
这次事件让宣于唯风确信,赤卫军有奸细,至于奸细是谁,他已经猜到了。
转眼进入了腊月,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
花十二解了玲珑郡主体内的蛊,得了将军府不少赏赐。
玲珑郡主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娘也是中了蛊,我亲眼看见的,我想杀了娆夫人报仇,将军大人可以帮我吗?”
她从不称将军为“父亲”,即便他是这世上跟她最亲近的亲人。
将军白霆望着玲珑郡主,眼神带着融融春光一般的温柔,只是温柔背后,那一抹隐忍的无奈与牵挂像一把刀刃割得他遍体鳞伤。
在玲珑郡主渴求的目光中,他心中那一丝丝的不忍终是占了上风,点头应下:
“可以”
这两个字无异于给白霆套上了枷锁,宣于唯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毁灭。
离开将军府,宣于唯风忽地迷茫了,坐在熙攘喧闹的街头,道:
“将军府与丞相势力制衡多年,娆夫人一事已经让将军大人处于被动。我怕将军大人再贸然出手,会累及自身。”
花十二怀里尽是将军白霆赏赐的珍宝,正喜不自禁地盘算怎么花。
两人一同蹲在街边儿,一人红衣劲装是人人喊打的赤卫军、一人五官异于常人,渐渐的朝这边儿望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有看见偷粮老鼠一般的鄙夷、嫌恶,还有对怪物的惧怕,无一例外地是都不敢靠近。
花十二看到宣于唯风唉声叹气的模样,只得心疼地挑拣出一串珍珠,摸了又摸,才恋恋不舍地送过去,说:“哄你高兴的,别板着脸了。你看那边几个小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得了吧,送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别人还当我是打劫你呢。”
宣于唯风拍了拍发麻的腿,站起身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