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说,家里没钱。
还想学什么舞蹈,那是有钱人家才学的玩意,跟咱们有关系么?
别做那些梦了。
她就真的以为,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直到她来到了莫城,拼尽全力,去追寻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时,她发现,其实,她也是有资格和能力去完成的。
并没有像她的家人说的那样——
那是有钱人家才学的玩意,不是她们这样的穷人,可以学的。
半年以后,她作为培训班里年纪最大的学员,都已经可以登台演出了。过程是多么的苦不堪言,她不想说。
她只愿意告诉周围的人,她很开心。
她很幸福。
又过了好几月。
一切都慢慢开始步入正轨。
她准备回一趟林镇。
不是因为想家,也不是因为,她觉得跳舞太累了,想要回到安逸的小镇生活。
她是回去做一个了断的。
当初一走了之,走的太匆忙。
牵绊住她的东西,还在那个压迫了她很多年的地方。
想要彻底摆脱,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阮盖她们怕她一个人回家吃亏,还说让她带一些健身房的教练回去。万一出事,还可以有个帮手。
但灿灿笑了笑说,不用。
“我跟我老公当时是没领结婚证的,当初他们家拿不出来我们家要求的彩礼钱,所以婚礼一直拖着没办。当初要不是他把我肚子搞大了,我也不会陷进去。”
“现在我回去,只是跟他们彻底断了关系。”
“而且,我的户口,一直不在我爸妈家,当初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是把我的户口登记在我没有子女大伯家的。所以我这次回去,能给他们补偿,已经很不错了。”
“在法律上,我们没有关系。”
“牵扯住我们的,不过是他们口中死咬着不放的血缘关系。”
“可能唯一让我心软的,是我的那无辜的孩子吧。所以这也是我这次一定要回去的原因。大人的事情,跟小孩无关。我也要她,过她想要过的生活。”
那一刻,阮盖和林度轻突然觉得她好酷啊。
这和当初只身来到莫城,目光还有些闪躲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轨迹。
所以当她回到林镇,彻底告别那些人时,家里那边的人自然是不同意的,甚至还说要告她。
告她不服侍老公,不赡养老人,不照顾小孩,不抚养弟弟。
她咬着大红唇,眼神不再是从前的唯唯诺诺,而是十分决绝:“去告啊,我看你们能拿出什么证据。能有今天,也是你们活该吧,我觉得。”
就这样,她留下了一笔钱,给她所谓的父母。
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是她带来这个世界的天使,她问婆家到底能不能养。
不能养,她就带走了。
婆家知道这是她软肋,恶狠狠地说:“不给。死都不给。你回来就还是孩子的妈妈,你走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