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裹着毛茸茸的大氅,出了公主府的门,没走几步路就进了驸马府,一点儿寒风没受。
容初正在收拾行李,沿途所需的药物、盘缠、衣物、干粮都得准备好。有伤员,有小孩,还有小哭包,半点儿马虎不得。
容初是真没想到依照闵于安的性子,居然会把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重要的妹妹给赶出来,一点儿情面不留。分明,看闵于安的样子,是动了心的……
这得气得有多狠?
再一看阿启,面色红润,表情却有够臭的,身上衣服穿得挺厚,看得出来没怎么受苦。
也是,公主便是生气,也没怎么发作,赶她出来恐怕是克制又克制的结果了。
容初说:“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了,明日就走了,你好好休息。”
萧启嗯了一声:“阿姐我先回房了,你早点休息。”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的话。
林含柏倒没什么好收拾的,就跟府里的老管家告了个别,提溜着几件衣物打包住进了驸马府,她不知何时起,就像是赖在了容初身上,日日与她同睡在一张床上。
容初让她回去,她就嘴一瘪,委委屈屈问:“你是嫌我烦了么?”
于是容初妥协。
这一妥协,就妥协到了回去的日子。
***
容初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道:“阿启,走吧,不必等了。她不愿见你,等多久都没用。再不出发,就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座城了。”
萧启一大早起来便等在此处了,想见闵于安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已决定离开,却死拖着不想放手,只是遵从了本心。
只怕这一去……
小公主,保重。她在心底喃喃道。
萧启朝容初点头,挤出个笑来:“阿姐,走吧。”她翻身上了马车,车夫熟练控制马儿调转车头,马鞭一扬,车朝着城门处驶去。
萧启在车里,掀起了马车的侧帘,遥遥望着视线里越来越小的府邸,直到再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松了手。
冬季为保暖而换上的厚重帘子就这样盖了下来。
萧启坐直了身子,闭上了眼。
对面的萧石看看她很难过的样子,把手里攥着的糖炒栗子抵过去:“二哥别难过。”
萧启笑了,摸摸她的额头:“你自己吃吧,我睡一会儿。”
递出去的手又收回,萧石哦了一声,捧着公主身边那个女人送她的糖炒栗子,不再说话了。
心里有点儿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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