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女生,不觉得丢人吗?”她看着对面人高马大、人模人样的男生问。
男生没料到这里还会有人,明显吓了一跳,有点慌。
“关你屁事!”他色厉内荏地反问。
盛槿书一字一字咀嚼:“关我屁事?”她把烟扔在地上,脚尖碾了碾,对着男生勾手指,笑着说:“来,你再说一次。”
大抵是她的语气过于不善,架势太过老练,对方突然就怂了,一边骂“关你屁事”,一边慌得转头就跑。
孬种一个。
盛槿书追都懒得追。
她被败了兴致,也没兴趣在这里多待了,捡了校服外套就要走。
从始至终一声没吭的女孩却拉住了她校服的衣摆,说:“谢谢。”
很冷很干净的音色。
和她的瞳眸一样干净。
盛槿书看着她白净的指尖两秒,没说话,抽走衣摆,径直离开了。
后来,她和苏芸卿一起在走道里走时,遇到过那个男生,男生看见她扭头就走,苏芸卿还特意小声嘱咐她,那就是校董家的外甥,不是什么绅士,以后看见他就绕着走,别被他欺负了。
盛槿书没当一回事,只是反应过来,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女生,应该就是那个可怜的非亲生女儿。
可年少的心事太多,变故一个接着一个,没多久,她就把这件事忘了,连同那双眼睛,一起掩进了记忆的尘埃中。
如今,挂了沈庭华的话电话,她静坐桌前,忆起年少时孟晚霁的那双眼,和如今孟晚霁清冷的脸、端正的言行,还有那书架上消失的两本书,忽然觉得惆怅。
成年人,很多话很多事,不一定都要说出口。带着孟晚霁是深柜的眼光去回顾这一个多月来接触的点滴,很多事都变得有迹可循了起来。
人生说长很长,说短其实也很短。
孟晚霁要一辈子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关在柜子中吗?
盛槿书有些睡不着。
*
第二日早上八点钟,孟晚霁应昨晚孟初阳的邀请,陪她去市区看展览。出门的时候,盛槿书还没有醒。
下午三点多,她回到宿舍,客厅里依旧静悄悄的。
她以为盛槿书是出门了,但换好鞋往里走,却看见盛槿书卧室的房门是开着的。她穿着黑色吊带,小短裤,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正一动不动地望着面前的电脑和录音设备,像是在发呆。
孟晚霁猜测她是在录音,无意打扰,想把脚步再放轻些回房间,盛槿书却旋了下椅子,转过来和她打招呼。
“小孟老师回来了呀。”她背靠在椅背上,有点疲乏的样子。
孟晚霁来不及移开眼,只好应:“嗯。”
“吃饭了吗?”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