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种慈善拍卖以后也没必要再来了,出钱给别人脸上增光,谁爱当冤大头谁当!”
何晋云听着台下的议论,脸色越来越难看,拿着话筒的手轻微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虚所致。
半晌,他终于想起来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将话筒拿到嘴边说:“各位,十分抱歉,资助的事我一直是交给我的下属去做,我也是才知道他们并没有核查好被资助孩子的性别,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责任,这样,我个人额外拿出一百万放进这次拍卖会的善款里,就当做是我补偿,请大家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把钱送到那些需要帮助的女孩儿手里。”
今天到场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谁又会把一百万放在眼里,何晋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又岂是这区区一百万就能挽回的。
这场风波虽然暂告一段落,但何晋云这次不仅脸面尽失,还得罪了副市长夫人。
副市长夫人是市妇联的骨干,每年这场针对失学女童的慈善拍卖,也是她的政绩之一,如今因为何晋云的疏忽,让她这一政绩成了笑话,怎么可能不记恨上何晋云,接下来的拍卖会上,副市长夫人全场都没给何晋云一个好脸色。
恐怕何家以后在市政那边的关系网也会大打折扣。
一场慈善拍卖,何晋云人心尽失,秦怀却大出风头。
不过也有认识秦怀的人感觉好奇,秦怀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为何突然针对起何晋云来了?纷纷猜测,难不成这是一个风向?秦家要开始打压何家了?
一些和何家有生意往来的人甚至动摇起了要不要继续和何家合作的念头,毕竟他们可惹不起秦家和江家。
拍卖会结束,何晋云灰头土脸地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注意到秦怀带过来一起看他笑话的周乔宁。
临走前,副市长夫人请秦怀过去说了两句话,好像是有意将以后的慈善拍卖交给他来举办。
周乔宁在大厅里等了秦怀一会儿,看着客人一个个地离开,当然也看到徐晴温和他姐姐相携走出了会所。
他没上去和徐晴温道别,也不知道经过这一晚他们还算不算是朋友。
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徐晴温,以前那个和气阳光的小温,和今晚这个乖戾嚣张的小温,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在想什么呢?”
秦怀和副市长夫人说完话出来了,远远便看到周乔宁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落地窗旁发呆,悄悄走过去恶作剧般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冷不丁出声想吓唬一下他。
不过周乔宁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还转过头一脸无语地扫了秦怀一眼,好像在说“幼不幼稚啊你”。
秦怀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点孩子气,不自在地偏头咳嗽了声,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若无其事地问:“其他人都走了你怎么还没走?在等我?”
周乔宁本想说是怕何晋云在外面没走,所以多等了会儿。
但转念想起徐晴温说秦怀对他有意思的事,决定试探一下秦怀,于是点了下头,承认:“是啊,在等你。”
“等我干嘛?又不顺路。”
周乔宁试探地道:“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就不能让你的司机顺带送送我?”
秦怀看着周乔宁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装得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说:“行吧,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送你一次。”
周乔宁:???我他.妈什么时候求你了?
秦怀说完没给周乔宁反驳的机会,快步走出了大厅,周乔宁只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跟上去。
上了秦怀的车,两个人都坐在后座,一人靠左坐一人靠右坐,好像生怕碰到对方似的,中间的距离空的都能挤进一个两百斤大胖子。
车沉默地行驶在黑夜中,就在周乔宁以为直到自己下车秦怀都不会跟他说话的时候,秦怀开口了。
“你当时在台下看到何晋云的表情有多难看了吗?”
周乔宁反问:“你难道没看到?”
秦怀噎了一下:“我站在他旁边只看到他侧脸。”
周乔宁无动于衷地说:“一般般,也就那样吧。”
秦怀奇怪地偷偷往周乔宁那边瞄了眼,小变态今天怎么回事?以往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嘴巴就没见他停过,身体也是恨不得扑在他身上,今天怎么坐得离他那么远?
他清了清嗓子,沉吟道:“今晚何晋云在余城那么多名流显贵面前出了丑,明天这件事就会人尽皆知,何家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在余城都抬不起头做人了。”
周乔宁哪里听不出来,这些话听着像是在说何晋云的事,其实是在夸他自己,因为是他亲自出手让何晋云丢这个人的。
秦怀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好像在等周乔宁的称赞,可周乔宁就是不遂他的愿,嘴唇紧闭偏偏不开口。
秦怀邀功不成,恼羞成怒,在黑暗中冷下脸色,讥讽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哑巴了?不会是你突然对何晋云有了感情,我下他面子你不高兴了?”
周乔宁无辜地说:“关何晋云什么事?不是你以前说的嫌我烦,不想听我说话吗?”
“我什么时候……”秦怀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显得很在乎周乔宁和不和自己说话一样,连忙打住了话头,轻哂道,“行啊你,都会跟我拿乔了,爱说不说,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