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坠盒瞥了他一眼,不无警惕。
这老头惯会迂回话术,但凡提问,背后一定暗含某种终极挑衅。
“那么……要维持多久呢?在此期间,或是在那之后,你想过吗,汤姆——你真正想做的事?真正——令你快乐的事?”
——无谓的洗脑话术。
挂坠盒很想告诉他,这一招他自己用得不比他差,多少食死徒就是这么被招揽至他的麾下,肝脑涂地,至死不渝,比之凤凰社那群死脑筋不遑多让。
但他克制住了。洗脑的博弈中最重要的不是谁言语占上风,而是谁能不被窥得真心。
邓布利多故技重施,锲而不舍地追问,这回挂坠盒也吸取教训,坚持不泄露口风。
然而这种长久的僵持似乎并不能阻挡邓布利多在话题上更进一步。他戴着挂坠盒走遍英格兰巫师村,甚至跨越海峡去往欧洲大陆,探寻异国风情。一开始挂坠盒没能猜到他的打算,直到邓布利多戴着他在一间木屋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尼克·勒梅——
曾记在他永生笔记里的传奇巫师,头一次得见真人,就是挂坠盒也感到兴奋。
邓布利多似是料到他的心情,热切地和老友叙旧,甚至好心地要给他引荐一位幽灵汤姆。
然而勒梅刚满口答应下来,就被厨房的夫人一声轻呼叫走了。
“哎呀,你不是跟人谈事吗?我这还没好,别过来添乱。”
“我不是怕你又烫伤吗,人老了提不动锅,还是我来吧……”
“你说谁老?看看你手抖得跟什么似的,也好意思说我……”
“我但凡拿得动魔杖,家政魔法就甩你一条街。这么多年了,你那点长进也就我能感觉得出来……”
“你今天还想不想吃饭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在厨房门口探头,示意二人不用理会他。
……似乎是多余的,夫妻俩本来也没有特别把他放在心上。
“唉,同样一把年纪,我可真不受待见。”不等挂坠盒出言讽刺,邓布利多主动自嘲道——声音却透着愉悦,“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挂坠盒眯起眼,似乎感觉了一瞬间——邓布利多的狐狸尾巴——却终究没抓住。
他只感到烦闷——本来还没什么,但勒梅已经答应了,还表现出对他的兴趣,却毫无道理地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好友和正事忘得精光。
这像是一个活了五百年、还会活更久的传奇巫师吗?
简直越活越回去。
接下来,邓布利多走访了自己的弟弟,退休的威森加摩首席巫师,又找到了隐居山林的驯龙师,天天算计着古灵阁金库的妖精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