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又是大人的生辰了,我们又能休息几天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大人真是好,自己生辰日还体谅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大操大办,还放我们几天的假。”
“不过你说,大人为什么从不过这个日子呢?真是奇怪,其他大人不说大事铺张,也要跟家人小聚,说起来,好像除了之前的宋姑娘还未见过大人有其他亲人。”
“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放假几日也有工钱拿,我只盼着大人要一直继续下去,那就好了。”
“说得也是。”
两个丫鬟的对话倒是让孟沅澄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点,原来过几日就是裴钰的生辰了。
要是以往,她肯定要用心为他挑选礼物的,但如今,是裴钰要讨她欢心,那礼物就不必了。
裴钰见到孟沅澄回来,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她好像看不出高兴或是别的情绪,他也拿不住她究竟看到了那些东西没有。
不过看孟沅澄身上的新衣裳,裴钰知道她肯定是去了那间屋子的。
“怎么样?”
孟沅澄点头:“还不错。”
“你指什么?”
“你问的是什么,我就说的是什么。”
裴钰:“……”
“你知道我问你什么?”
“当然是这衣服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看裴钰哑口无言,孟沅澄暗自偷笑,就是要这样晾着他。
他从来不是多会表达的人,她装作不知道,他也不可能自己主动提起这事,便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吃了这个闷亏。
“对了,我听说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过呢?”
听到‘生辰’二字,裴钰眼里忽然暗了下去。
他爹娘惨死的那一日,原本再过两日就是他的生辰了,以往他们一家人总会聚在一起,但他十七岁那年,却再也没人陪着了。
自此以后,裴钰再也不愿过这个日子,因为总会让他想起那日的场景,到如今也难以忘记。
如今的冷清对比过去的欢乐祥和,却是更加难熬。
所以每年在他生辰前后这几日,他都会给府上所有下人放假。
孟沅澄突然提及此事,裴钰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不必了。”
这是裴钰第一次这般坦诚对孟沅澄说出自己内心所想。
不像以往,他所作所说总还要多加考虑,会想着她是如何反应,这么做或是这么说,又会带来什么,这一次,即便知道这是个跟孟沅澄培养感情的机会,他也不愿违心说出她想听的答案。
孟沅澄惊讶:“为什么?”
“没什么兴致。”
鉴于裴钰的各种历史,孟沅澄总觉得他这是欲拒还迎,故意这般说的。
“我陪你啊!”
没想到裴钰还是摇头:“我不想。”
“好吧。”孟沅澄被他这么坚决的态度拂了面子,脸色有些不好,“那我先走了。”
裴钰想要解释,但这事他实在说不出口,便只能看着孟沅澄离去的身影,一言不发。
想起裴钰所说的话,那么坚决的拒绝,孟沅澄本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的,可回去的路上偶然见到一家人欢欢喜喜地聚在一起,看着他们那般喜悦,她忽然又想起了裴钰。
除了宋玉竹之外,他都没什么亲人,想必生辰那日也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想到这里,孟沅澄心又有些软了。
裴钰生辰这一日,孟沅澄知道今日没有早朝,也不是他当值的日子,她差人去看过了,他也不在吏部,恐怕正一个人待在府里。
他平日好像也没有什么喜好,好像连爱吃的东西都没有,今日这个日子,都没人陪着,下人又都不在,也不知道他能吃什么,这么想着,孟沅澄又觉得裴钰有些可怜了。
她忽然有了个想法。
孟沅澄到裴钰府上时,大门竟未关,她也没想其他的,只觉得正合她意。
裴钰从房中出来时,还未走到正堂就闻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
他顺着这味道走过去,竟看到了孟沅澄,再一看桌上摆着的碗,他才明白了这怪味是从何而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样,惊喜吧?虽然你那天说不想过这个日子,可是想也知道你一个人在府里,所以我大发善心来看你了。”
裴钰的心口像是轻轻被撞了一下,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许久未动。
“桌上……是什么?”
“本想让人给你做一碗长寿面的,我听说那些百姓生辰时都要吃长寿面,但是你府里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