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我应该是要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总结学生会今年的成果贡献的,但……但今年我不想说这些。”
算来,也就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顾俊泽却已经飞速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不再是开学前会为竞选演讲稿发愁,甚至要熬夜修改的那个普通alpha男大学生了。现在的顾俊泽更加冷静,更加沉着,对自己更信心十足、对事情更游刃有余。
他的气场不是故意拿捏出来的,而是成熟自信之下,由内向外自然散发的。
“我不想复述所谓的优秀成果,更不想将功劳都拦在我这个‘主席’身上,再以此去鼓励我的学弟学妹。
“我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现在的成果也好、荣耀也罢,离不开学生会、离不开在场各位、离不开浅京大学每一个人的配合和努力。
“同时我也知道,我是幸运的;我的经历、我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这份幸运。我更知道,我的幸运,是难以二次复制的。”
所以,我的成功没有探讨的价值,我绝不会用我的经历来劝慰他人。
对于不具备这份幸运的人来说,诉说幸运就是一种残忍。
“不过,我也还是有一些心得和感慨,可以拿出来分享。”
顾俊泽又轻笑了一声。
“我的经历实在太过奇特。在我大起之前,我的人生一直在落落落……不停地往下落。
“我有重病的父亲,我还有疲累瘦弱的母亲。去年开学以前,我经常陷于绝望;我不解、我困惑,我奇怪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我为什么要在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中、分神操心我的家里事,斤斤计较着每一分钱?”
很绝望,特别绝望。
偏偏父亲症状加重、急需用钱时,他正好过完自己八月十三号的生日。
“我的二十岁生日是在医院里过的——在我父亲住的小病房里。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只有我爸妈的祝福。
“我本来不怎么伤心,因为我在那夜熄灯睡觉时,对着黑夜许了个愿:我想要生活变得更好、我想要父亲的病情改善。
“简而言之,我觉得我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老天是该让我看到希望和光了。”
但是没有。
“但是没有。过没几天,我父亲重症进icu,需要很大很大一笔的钱。”
顾俊泽的演讲抑扬顿挫,完全将台下的人带进了情境之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共情能力强的同学还急得跺脚,不停捶着身边朋友的大腿。
在二楼俯视观看的任思予,也跟着心头一紧。
“我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那种感觉?就是付出了期待之后落空,还发现一切都变得更糟糕了。
“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很受打击。我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什么生和死啊,要不要上四十层的写字楼天台一跃解千愁啊,又或者是——要不要去挑战一些刑法里写着的、赚快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