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顺畅了许多,她突然发现自己想到曾经那些不开心的事,并不在太在意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她在慢慢放下顾轻晚。
顾轻晚上前一步,本能的抬起手臂想要去牵她的手,然而最后却克制了这个想法,嗓音沙哑:“你……出车祸也是因为我吗?”
心脏传来细密的疼,梦境中那种绝望和悲痛再一次袭击而来,顾轻晚挪动脚步站到时希冉跟前,注视着她的眼睛,她害怕知道答案,可又想知道。
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刽子手。
如果前世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导致时希冉出车祸遇到意外,去世,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的世界?
顾轻晚的目光中,有痛苦,有克制,也有一丝压抑,时希冉咬紧腮帮子,错愕地看着她,难以置信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出了车祸才……不对,难道你也跟我一样?”
重生了。
握住时希冉的肩膀,顾轻晚复杂又深沉的目光看着她,嗓音中带着迫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我吗?”
两人四目相对,时希冉感受到顾轻晚隐约颤抖的手,距离靠近,她的呼吸也喷洒在了脸上,时希冉本能地摇摇头:“不是,那场车祸只是意外。”
虽然她是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才发生的车祸,本意是要跟顾轻晚离婚,但这些没有必要让她知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你一样,只是有时候会做奇怪的梦,梦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很真实,但我醒来又确定自己没经历过那些事。”
顾轻晚得到答案如负释重,松开时希冉的肩膀,后退了一两步,清秀的眉紧紧皱着。
时希冉盯着顾轻晚打量,确定她没有说谎,余光瞥见院子门口的卓然,压低了声音:“顾轻晚,你知道吗?前世我们结婚了,可我们的婚姻并不幸福,给彼此带来的只有痛苦,最后也走到了离婚那步,所以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
“也许我们没有在一起,彼此都会幸福。”
顾轻晚抿紧了唇,望着时希冉离开的背影,温柔的眸子里夹杂着一丝痛苦,垂下眼睑,张开微微泛红的掌心,里面是一枚戒指。
原来她们前世结婚了,她到底做过什么,让阿冉这般绝望和决绝。
阿冉,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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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阳光洒在银杏树叶上,更加金黄璀璨。
顾轻晚揉了揉微微酸涩的眼眶,既然时希冉不希望她再去打扰她的生活,那么她便不去打扰。
抬脚正要回家,包里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眉梢微挑:“怎么了?”
“你人在哪儿?赶紧回来,你被绑架的事没兜住,姨妈知道了。”手机那头白泽羽快疯了,被姨妈三百六十度追问,不说漏嘴才怪。
顾轻晚目光下敛,扫了眼手腕上的表,转身往路边的车走去,声音清冷:“我马上回来。”
其实那天她梦见梁文桦绑架了时希冉,得知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他,心无时无刻不悬着。
去公寓楼只是为了拿订婚戒指,没想到梁文桦会躲藏在家里,这才着了他的道。
在此期间,母亲打过电话给她,只不过手机一直在梁文桦手中,他要么挂掉要么不接,父母那边可能也就没怀疑。
之后她在医院住了几天院,身体并没有大碍于是就没有通知家里人,省的他们瞎担心。
回到顾家老宅,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漆黑的夜空因为一轮圆月多了几分温柔。
顾轻晚把车开进院子,刚下车就看到表格白泽羽火急火燎朝着她走来,身上的制服还没有换下,估计母亲是直接去警局找的人。
“这事儿真不怪我,你自己跟姨妈他们解释,我局里还有事,先走了。”白泽羽心情糟糕透了,决定先溜,梁家的事很复杂,梁家父子都入狱,欠下的巨额款项,只能用梁家那些不动产抵债。
顾轻晚把钥匙扔给白泽羽,似笑非笑勾唇没有拆穿他:“梁家的事要还是没有进展,你可以查一个人,梁域。”
进入别墅后,母亲和父亲都坐在沙发上,脸色不难看出凝重。
“没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顾轻晚坐在沙发上,把包随手放在身后,抬眸对上父母关切的眼神,心,柔软了几分。
父亲身体抱恙,母亲也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在家陪伴和照顾。有时候她会羡慕父母的爱情,可能在他们那个年代,从见面到结婚,再到相濡以沫,相互扶持,没有被世俗的纷纷闹闹所影响,一直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白曼开口说话时被顾高磊握住手,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下不为例,你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我和你爸爸都有知情权。”天知道她从闻诗彤嘴里得知女儿被梁文桦那个变态绑架,是怎样的晴天霹雳,电话时常打不通,去公司也找不到人,为人父母如何能不着急。
迫不得已,今天她才去警局找白泽羽,用了各种方法逼问,才了解了大概。
“轻晚,我打电话给你的助理了,他说这次你被绑架,全靠希冉拖延时间,你们订婚的事已经公布,我和你妈,还有你爷爷那边都没有意见。”顾高磊从女儿进屋就仔细打量,确实跟肖凛说的一样,只是额头有点轻伤,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