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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少年的配合,让他不禁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与潘多拉·亚克特。只要互相将后背托付,便不惧遍布荆棘前路上的任何艰险。

年龄相仿,夙愿相仿,甚至连失去了生命中仅剩的微光也是一样。

初次见面时,他便被青年眼底镌刻着渗入灵魂深处的哀戚所吸引。那双诱人心扉的鸢色双眸只余一片死寂,像是饱受世间风霜摧残过后枯萎的花。脆弱、干涩,只需轻微触碰便会化作碎屑,彻底散落。

即将消逝的孤寂灵魂相互依偎着,在寒风瑟瑟的绝望深渊之中,将最后的温暖传递。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至少,那时的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两人下定决心,要终结这场夺去他们过往一切的战争,然而潘多拉·亚克特却拒绝了联手的提议。

能令时间停止的【逆行】,与他能抹消万物的【群魔】相配合,只需简单的几次合作,便能从根源上阻止这场战争。拒绝了这些的潘多拉,让米哈伊尔加入了未来名声显赫的背叛者行列,以更为繁琐的方法实行计划。

就是在那段时期,米哈伊尔在背叛者的同伴,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异能有着曾受人操纵的痕迹。

所谓的异能失控,从来不是意外。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己最后的救赎竟然是将他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但是米哈伊尔越是深入调查,摆在面前残酷无比的证词愈发有力,与之相对的是他彻底失去血色的苍白灵魂。

又一次堕入黑暗,独自腐朽。

杀死费坚卡的人是自己,而在幕后推动着一切的,确是手握锋利凶器,戴着伪善面具的潘多拉·亚克特。

令人作呕。

大战结束后,为了实行复仇计划的米哈伊尔,假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隐忍着埋藏在心底的怒火,啃噬着将自己淹没的苦涩,继续与披着人皮的恶魔虚与委蛇,接受了安排前去横滨监视名为太宰治的少年。

他并不知晓,那个怙恶不悛的男人又在筹谋些什么。而除了年龄之外,与潘多拉完全相同的男孩,在这趟深不见底的浑水之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直到那通意义不明的电话打通。

潘多拉·亚克特的日常交谈方式都是歌剧腔,完全听不出原本声线是什么。只有关系亲密到一定程度,才偶尔有幸听到他的正常声音。

如若自己对用本音拨通电话的太宰治有反应,破例回应顾客前所未有的恶意找事要求,说明他与潘多拉·亚克特的关系已经很近了。

毕竟他开店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伪装身份小菅银吉,波洛咖啡店从未有过店长亲自送外卖的先例。

而米哈伊尔在消失的诸多时间段内的立场飘忽不定,太宰治在确定了他与潘多拉的联系后,更进一步做出试探,隐晦的询问他是否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

倘若自己没有听出他言语中暗藏的意思,便代表了他彻彻底底与潘多拉站在一起,没有任何拉拢的可能。而那个疑似克隆体的少年大概会实施补救措施,在被拒绝配送之后,继续询问别家店铺,多次重复自己的要求,让这通电话成为他无聊期间的消遣行为。

但是一年前的自己,回应了太宰治。

他并不知晓少年能脱离掌控的时间有多久,再加上潘多拉·亚克特并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若是被发现两人私底下有所交集,后果将不堪设想。

本就时间紧急,在贫民窟发生的意外更是为这次会面增添了难度。

无法抵达的米哈伊尔因羊的缘故发动了异能力,深知自己一举一动即将受到异能特务科监视的他,不得不将戏份做全,取消了这份订单。也因此,自己的立场再次充满了不确定性,让本就如履薄冰的太宰治不敢轻举妄动,一年以来没有进行第二次试探。

或许潘多拉·亚克特的掌控是更大的原因。

不知是否是逐渐触及到真相的缘故,在将喧嚣吞没的夜半时分,米哈伊尔偶尔会在睡梦之中见到许多一闪而过的破败画面。

如同老旧的相机胶卷,在时间的侵袭下逐渐染上斑驳之色,承载了不曾在他记忆中存在过的片段。

被仇恨束缚住脚步的迷茫旅人,在随时都会坍塌的梦境中前行,越是深入,老旧画面越是模糊不清。

米哈伊尔的指尖在画面中的费坚卡脸上停留,那是他难得展露出无忧笑容的模样,自己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年幼的孩子穿着厚重外衣,坐在酒馆后院一架质地粗糙的秋千上咯咯笑着,任由家人一般的棕熊时不时地推一把。即便是在冰天雪地,这样的场景也令人感到心生暖意。

但是自己从未给幼子建造过秋千。

他继续向前走去,略过无数相似画面,脚步在一幅充斥着血腥味的相框前停驻。

那是浑身遍布狰狞伤痕的青年,血肉外翻的伤口与瘀痕交错,在被血液浸透的床铺上艰难喘息。只是肺部的严重损毁导致他难以汲取氧气,胸腔每一次起伏,都只能痛苦地呕出血沫。

不是潘多拉·亚克特,而是名为太宰治的存在。

但是身处这幅场景的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大抵是被突兀揭露的真相刺激到无力思考,得知幼子死去的真相,爱意霎时间化作蚀骨的恨,名为复仇的烈焰将自己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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