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猛的深吸一口气,动作过于浮夸地摆了个捂胸口的心痛姿势,仿佛真被恋人漫不经心的插刀行为伤得很深。
“正常人即便是深陷幻觉也不会像你那样彻底放飞自我吧,自愿和被迫是两码事。”正忙着将毒蘑菇散落至实验室各处的费奥多尔摇摇头,以极其微妙的眼神在黑暗处盯着对方说:“心底多少还是有点羞耻感的。”
卷发少年一拍手,棒读着摆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有道理。”
将一枚失效的废弃结晶体丢置破损机械旁,费奥多尔把实验室内本不该出现的东西收拾好,连同还剩下大半的那筐毒蘑菇一起,顺着暗道再次回到了下水道。
津岛修治急急忙忙将手机收好,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去。
这段时间早已将横滨下水道路线背熟的俄籍少年在前方带着路,他并未选择回到放置自己电脑主机的地方,而是绕过几道弯后,推开一处位于某间仓库后巷的井盖。
稍显刺眼的光芒从缝隙处坠落,费奥多尔在确定四周环境后,率先翻身出去。
除了装备特殊芯片的梅勒斯专用机,被结界笼罩范围内,没有任何电子工具可以使用,自然也不必担心摄像头将两人的身影记录下。
“按照当前速度,大约八小时后毒蘑菇debuff能覆盖完全。”他动作微顿,拽住恋人的右臂,将紧随其后的对方拉出,顺便趁这空隙解释着,“沿海区域我也囊括了一份进来,时间到了就可以开始行动。”
津岛修治在地上扑腾了一会儿,问道:“特务科那边呢?”
“提前通知过了,区域内并没有安排干员,夏目漱石也排除在外。”
“唯一留在结界内的你,也因为信号隔断无法与种田长官取得联系……这下彻底成了孤岛了。”被绷带覆盖住半张脸的少年抿起嘴,从蓬松卷曲的头发间摸出一根简易的黑色发卡,“夏目老师是去找社长了吗?”
他颇有些困难的用牙将发卡咬开,拧成想要的模样,试探着伸进生锈仓库后门上的巨大铁锁内。
未能点亮开锁技能的费奥多尔注视着恋人的操作,待沉重铁索坠于地面,他才吃力将干涩无比的大门拉开,顺便回答说:“嗯,毕竟横滨刚经历完战争,武装侦探社的人员还不像剧情开始时那么充裕,身为老师关心一下很正常。”
也就是说结界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视线。
津岛修治将作案工具塞回口袋,气鼓鼓地抱怨着,“唔……我明明就是临时想看人间失智丧尸围城的景象而已,费佳你又拐到工作上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玩闹,他完全没必要在结界开启后做这么多准备,只需粗略将黑锅推至aoki头上,简单伪造几份证据罢了。
而不像现在,不得不放弃了在还算完好的酒店大厦顶层休憩的可能,改在下水道中穿梭,赶时间替将来的某一幕戏码提前安排道具。
费奥多尔并未理会恋人的撒娇,摇摇头,一针见血点明了对方隐藏在行动下的恶意。
“只是觉得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迫害森鸥外而已。”
不然也不会赶在自己提醒之前,刻意让中原中也离开结界范围了。
明明留下来欣赏港黑良心失智现场也不错。
津岛修治咯咯笑着,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孩童,澄澈得没有一丝阴霾。
披有披风的少年无奈叹着气,揉了把恋人的头发。面前大敞开的仓库内部,一排崭新的油罐车静默停放着。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轻声道:“更何况,费了这么大力气,只为了看一场闹剧有点说不过去吧?”
在经历过诊所上演的与潘多拉·亚克特的对峙剧情后,任何让森鸥外对太宰治产生忌惮之心的行为,都是在为最终的迫害添砖加瓦。
可以想象,恢复记忆的老狐狸会抱有怎样扼惋的心情去看待自己忌惮太宰治的过往。
那可是将他视为父亲,甚至连生命都能付出的乖孩子,忠诚心比起任何手下都来的更为真挚,无需任何怀疑。
然后这样一个完美的干部就被自己设计赶出港黑了。
因为忌惮的种子,在他派出双黑处理aoki组织后,便深深在心底扎根,无法拔除。
森鸥外能推测出处理aoki组织的困难程度,还是因为当初他无意间得到了那枚异能消减结晶的缘故。
曾经的四大组织之一strain残党被黑蜥蜴解决后,身为港黑首领的他更是亲自过目了那些strain所收集的aoki相关资料,犹豫再三,才做出了由双黑出马的决定。
这个以研究反异能兵器为主的组织太过神秘,很难摸清背后的靠山来自哪一方,即便是港口黑手党也难以打入内部。
当年的自己,仅仅凭借着一枚该组织所制造的异能消减结晶就能处理掉诸多杀手,可见它对异能力者的影响之大。
如若aoki与其与零碎组织残党结盟,替对方的武装势力装载了各式研究品。同样条件下,派黑蜥蜴去解决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港口黑手党中只有被称为双黑的两人可以不受这方面影响,哪怕遇到最坏的情况,让中也开启污浊也足以解决。
然而太宰治却像是提前洞察了一切,早在出发执行任务之前便设置好了定时炸弹,并且在特定的时间令中也离开,于任务途中将双黑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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