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安分下来就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筹备着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庞大的阴谋。
然而换作如今的费奥多尔,他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咸一段时间而已,等到有太宰治相关的新谷子出来就能满血复活。
浑身上下散发着咸鱼气息的费奥多尔,仿佛与整个文豪野犬世界格格不入。他拽了拽自己勉强到大腿部的大衣衣角,将坐久了的褶皱抚平,语气颇为散漫道:“现在没必要演戏,我也不用维持原作人设的服装,穿着当然是怎么舒适怎么来。”
打扮骤然年轻许多的青年,随意拿出一个清洗完毕的酒杯。他将过往自己很少喝的伏特加倒入杯中,目睹着澄澈酒液缓缓填满整个玻璃杯,之后便捧着酒杯离开了吧台,来到壁炉旁的摇椅上落座。
“唔……总觉得你最近心情很好呢。”敏锐察觉到自家恋人的情绪状况,卷发青年喃喃自语道。
他知道费奥多尔并不喜欢这边的世界,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后续几年他已经流露出了过于明显的疲惫感。尤其是两人认真谈话之前的那段时日,这位自称好心、实则内里黑到冒泡的俄罗斯人更是满脸写着厌倦。
他能拥有如此放松的情况,实属少见。
费奥多尔学着前段时间老来他店内的中年男人们的习惯,高举起酒杯示意,只不过语气一如他以往的优雅,“毕竟是毁灭世界的场景,我很期待。”
他将酒杯送向唇边一口闷下,感受着辛辣酒液滑过喉咙奔往肺腑,因酒精的缘故,身体自内朝外传来阵阵暖意。
感觉他也只有在俄罗斯,才能有机会这么享受喝酒的过程了。
另一边,喝不惯伏特加这种烈酒的津岛修治整个人趴在吧台上,随手从捞出一瓶特意为他准备的日本清酒,以及在底下柜子囤放的蟹肉罐头。
他慢慢吞吞将准备好闲谈时享用的零食放到壁炉旁的矮桌上,考虑到自己如今并不饿,就只是单纯的放在手边维持点气氛而已。
“你这是连装都不想装了吗?”卷发青年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面颊泛起不自然红晕的费奥多尔,拖长声音吐槽道。
将堆放在壁炉旁的木柴堆挑选出几根大小合适的,津岛修治蹲在壁炉跟前,用火钳将新的木柴堆放入其中,让原本火势渐小的火堆重新恢复到最为旺盛的时刻。
毫无疑问,费奥多尔的那段话语简直是反派标配。
“先是说要创造一个没有罪孽的世界,具体行为就是消除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但异能力又是人类意志的化身,到头来还不是想要抹消人类的意志,创造出一个乌托邦?”
躺回摇椅上的青年眨了眨那双鸢色眼眸,歪过头去注视着自家恋人。
“那样的世界不可能长久,人类连自我都失去的话,那在这世界上存活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因为某位俄罗斯人随意的言语,话题不经意间转移到的事关他夙愿的内容。
伴随着恋人的提问,费奥多尔咬着手指认真思考了半晌,对于曾经的他理想中的世界展开设想,语气颇为不确定的迟疑道:“只不过是遵从本能存在的空壳?”
“本能的生存下去,因为连自我都不存在了,所以也不会有任何争执,自然不会产生罪孽。”
没有罪孽存在的世界,这只不过是人类理想中的乌托邦。事实上,只要人依旧有着自我意识的存在,罪孽便永远不会有消除的那一天。
想要实现这所谓的乌托邦是极为疯狂的事,更别说还为此付诸行动的魔人。即便如今的导演饭团已经放弃了这个夙愿,他会被身为恋人的津岛修治视作过疯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不看看那么多小说漫画作品中,这么做的角色下场都是什么。
“欸……那种世界想想都太可怕了,明明连自我意识都没了,还要维持莫须有的社会形态吗?”思绪在各种曾经看过的作品中辗转,津岛修治有几分后怕的抿起嘴。
得亏原作中的他是暗线主角,就大体命运而言,是得到“神”宠爱的那一方。这也就注定了天人五衰事件的结尾,绝对会以太宰治这方的胜利落幕。
魔人想要创造出没有罪孽的世界,恐怕还得多加努力才有机会。
“啊,费佳你不觉得这样的世界,跟鲁鲁修里面的蛋卷……啊不、皇帝和玛丽安娜想要创造的世界很像吗?”卷发青年猛然瞪大眼,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曾经追过的番剧中相关的台词内容,兀自点了点头,之后便颇具自信的开始故作深沉,压低语调叭叭叭讲个不停。
“他们想要的是没有谎言的世界,所谓的弑神,就是毁灭人类意识的集合体。最终可以让所有人类的意识融合,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因为意识融合了,所以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也会做到感同身受……”
津岛修治深吸一口气,即便在这里不用高光消除操作,也可以令人明确感受到他隐藏在躯壳之中涌动的黑泥。
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以略显嘲弄的语调低语着,“以世界永远停滞不前为代价,消除了所有的谎言与罪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愿望是有着共通性的。
津岛修治毫无征兆的收敛起最接近他本质的模样,以浮于表面的笑容代替了原本的表情,笑嘻嘻地开口道:“你们应该很有话题可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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