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点名道姓批评某位脖子上挂着红围巾的太宰先生,简直就是个人形自走刀子精。
换作为主世界的太宰治,两人也有着完全相同的本质。
“你总是这样,哪怕是送到手中的幸福也不懂得抓住,把自己裹在厚重的壳中,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稍微多考虑一下重视你的人吧,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话,有人会伤心的。”
津岛修治微微叹了口气,终于从轮盘中掏出一柄遍布花纹的银色小刀,出神地望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刀锋。
那是他在骸寨坍塌后,从废墟中捡出来带血的小刀。曾经在刀刃上涂满毒药,重重刺入太宰治身体的那把。
换做是自己,费奥多尔绝对不会放任他只身涉险,至少不能是以自身的安危为代价。然而对于过去时间段的自己来说,没有人能成功叩起太宰治的心扉,也就不会发现隐藏在滑稽面具之下的伤痕。
“这番话,喜欢你的人应该想对你说很久了。”
他也是想替自己的恋人说出,同时也明白,这番话成功打乱了后续计划。
至少原本计划的高塔上英雄救美出场泡汤了。
“真意外,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黑袍青年突兀出现在病房内,他特意将斗篷兜帽摘下,露出自己与魔人完全一致的脸。
“看来你并不是毫无自觉,这不是很清楚吗。”
原本一言不发矗立在门口的太宰治,余光瞥见屋内的变故,神色微暗。
他并非第一次和这个“费奥多尔”见面,但却是在对方第一次使用原本样貌的时候见面。
那个男人给人带来的感受与魔人并不相同,就连气质也要温润许多,缺少了某些长期栖息于黑暗的气场。即便笼罩在漆黑长袍内,却并不显得阴沉。他的气色比魔人要好许多,显然颇为注重身体状况。
完全不像是黑暗的居民,同时也不适合彻底在阳光下生存,是身处于这两者之间的什么存在。
“哈,就知道你一直在偷听,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津岛修治随手把手中的小刀扔到一旁,脸颊微微发红。
明明知道对方早就在暗中欣赏这一幕了,奈何此处却要做戏做全面,假装别扭一下,当着另外两人的面施展一下自己的小脾气。
估计又能把太宰治恶心的够呛。
“魔人……”停留在门口处的少年缓慢转身,神色莫测地盯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光论脸的话,确实与魔人一模一样。
“这个称呼应该是那边那位的专属,至于我的话,虽然说原本的名字确实是费奥多尔,但现在还是叫米哈伊尔更合适。”拒不承认自己外号的某位导演指了指床头的费奥多尔,神情十分坦然。
他来到自家恋人身边,习惯性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又故意在太宰治暗藏嫌弃的目光中,在某只穿着军装的绷带精面颊上落下轻柔一吻。
然后成功享受到了正在憋笑的恋人的投怀送抱。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折中一下好了。”顶着米哈伊尔身份的费奥多尔安抚性地拍了拍津岛修治的后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望向神情严肃的卷发少年,“太宰君,你所厌恶的是与我发生亲密关系,没错吧?”
“这种无聊的问题,还需要你再问一遍吗?”太宰治反问道,语气嘲讽。
“可是对比起来被一刀捅死或者是一枪穿肾,明明这种事不会让你感到疼痛才对。”故意将脑袋埋在恋人脖颈间的导演绷带精扭过头来,目光不时地落在被丢到墙角的那柄小刀上,“为什么那么抗拒?反正对你来说,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还是说,比起疼痛,你更厌恶的是最真实的感情流露?”
总觉得自己被针对了的太宰治,面色愈发不善。
“虽然有点麻烦,但并不是完全无法设置。”
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宰治的反应,身穿黑袍的费奥多尔提议道:“那部分记忆只能沉浸式体验,在结束之前,属于自己的意识根本不会浮现,不过可以做到强制脱离。”
“就是潜意识,真发展到那个阶段,如果你的潜意识极其抗拒,还是有可能短时间内成功脱离的。”
简单来说,沉浸到那段记忆中的时候,两人的潜意识会被埋藏在深处。虽然无法更改事件的走向,却能以无形观众的身份,对于自身“经历”产生一定的见解。
对于其中的某些情节,在即将发生之前,若是太宰治的潜意识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抗拒感情,是可以做到短暂将隐藏在深处的自我意识抽离的。
那之后,他会以类似鬼魂的形式度过这段尴尬无比的时间,本人并不会体验到分毫,只不过会被迫看一场主角为自己的禁忌戏码罢了。
太宰治:“……”
说到底还是完全避不开,只不过会以正主变成旁观者而已,对于精神方面的伤害能稍微好一点,却没有太大区别。
“我并不推荐这种做法,感情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对自己抱有太多信心比较好。”费奥多尔嘴角含笑,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劝解着。
“你以为自己不会拥有的东西,其实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只不过背景的种种限制,让你永远无法与合适的人放下彼此的敌意。一旦条件充分,就算永远没有逃离深渊的那天,也可以和唯一的同类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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