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是被一股香味给弄醒的。
她一下子弹跳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几乎是凭借身体本能,循着香味往外走。
阎歧端着一盘辣子炒肉,倚在厨房的案沿上,看着一个人儿晃悠着朝他走过来。
眼睛虚虚闭着,两只手还抬起来,跟个幽灵似的。
她突然跳脚扑过来,阎歧却早就料到似的,变了个戏法,刚进森林嘴里的肉都变成小石块了。
“呸呸呸!”森林感觉牙齿硌得慌,又涩又难吃,赶紧吐了出来。
她看了眼地上滚落的石头,怒气上冲,抬头就想质问那个恶劣的人——
却看见阎歧从盘中一堆石头中夹了一块,到他嘴边就变成垂涎欲滴的红肉了。
他嘴角浅浅笑着,细细咀嚼红肉,抢在小姑娘说话前把狠话说了:“好好学说话,今天能流利地读出一篇文章,才能吃饭。”
森林看他嘴唇嗫嚅着,有些字听懂了,拼在一起又不懂了,愤恨不已,迈腿坐到沙发上,幽幽看着脚下的豹子。
豹子感觉一道凌厉地目光射在它身上,看得它浑身发毛,一下从一盆嫩肉上抬起头。
它和她对上,看懂了对方的意思,把阎歧的话翻译了一遍给她听。
阎歧在餐桌前优雅地吃饭,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甜美女音,情不自禁摇头轻笑。
别扭。
忽然他顿住夹菜的手,转头问豹子:“她叫什么?”
“森林。”
阎歧蹙紧眉头,夹起来的肉又掉了下去,最后他又夹起来,冷脸说道:“不行,做我妹妹得跟我姓。叫阎森林。”
森林听了豹子翻译这话,瞄到了哥哥作业本上姓名那一栏。
阎歧?
她第一感觉,就是觉得哥哥这名字,真的很难听,也很难写,和他这个人一样讨厌。
森林悄悄瞥了眼阎歧,看他正在专心吃饭,手下一个小动作,把作业本抽到脚下。
她狠狠踩了那个名字一脚。
直到名字上有点灰脚印了,她才心满意足地把它放回桌上。
森林揪住豹子的耳朵,凑近它小声问道:“还有什么姓,和这个字发音一样啊。”
豹子的爪子想提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森林嫌弃地看了豹子一眼,在一堆蚯蚓乱爬一般的字中,最后选了个简单的。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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