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拉很任性地依旧没搭理他。她实在太难过了,一想到现在的处境极有可能是她纵容出来的,她就羞愧到无地自容。
她不应该给他好脸色看,坏孩子只会得寸进尺。
他应该被教训一顿。
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男人还是没有得到女孩的任何回应。既便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令他难以忍受。
芙萝拉会不理他?那个始终对他笑盈盈的少女,居然真的会这样冷待他?
他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起。
他的所做所为早便曝露了他有一颗丑陋又敏感的心。
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将她关在地底。他如此地肯定,她会为了所谓的巴黎背弃他,而女孩揭开他的面具,一切都会完了。
他们的爱情,还未生长的爱情就会被烈火毁灭。
是的,爱情。
埃里克曾无数次在笔下抒写它,或自私,或无私,但毫无疑问地是,它是一种奢侈品。
掌管它的神明荒淫无度,只偏好容貌皎好的男女。哪怕是富可敌国的商人,权势涛天的国王,都被它刻薄地挑剔着。而貌丑无盐者,连让它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爱情就是那么浅薄的东西,却又比毒品更难以拒绝。
埃里克渴望芙萝拉爱他。
自从那朵黑玫瑰在他的手心绽放,欲望便日日夜夜在他的胸膛繁衍。
他是那么强烈地去爱她,仿佛在这一段单方面的爱情里,他感觉到了人间的温度。仿佛有一团火燃尽了黑暗与寒冷的日子,让他拥抱阳光雨露。
怪物的爱情在黑暗的孕育下,也只会渐渐畸形。这种畸形又沉重的爱压得埃里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疯了似的想:为什么芙萝拉不像他爱她那样爱他?她为什么不爱他?
他疯狂地想得到她的爱啊!
他难以忍受地蜷缩在榨材中,控制不住地喘着气,像是得了什么瘾症。
他凶狠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任由自己的脖子被勒出红痕,借着疼痛让自己缓过神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棺材中走出,用刀片割开自已的手臂,鲜血便汩汩地流入墨瓶。
幽灵微笑了起来,烛光下,他的眼尾带着诡异的红。
*
“……拜托,请您好好想想,您真的没见过芙萝拉/拉法叶小姐吗?”远处,一位年轻人正在向一位老人苦苦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