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天,天空万里无云,日头晃的令人眼晕,徐稚恹恹地站在教学楼前头,等下课。
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个不停,他摸出来,【五年高考三年吃喝】群里聊的热火朝天,三个人刷屏千人大群的错觉——
啊啊啊沈前拍了拍所有人:稚爷定于今个儿黄道吉日转去g市四中登顶王者,欢呼吧小弟们。
白菜拱了猪赵宏:欢呼+1。
富家少爷二流子魏威:欢呼+1。
啊啊啊沈前@徐稚:网传四中的攻略说进校门的时候不要走那条天使路,从东门绕进去。
白菜拱了猪赵宏:是天屎不是天使。
富家少爷二流子魏威:没看到网上说被砸了那叫有天(粪)分吗?说他们四中的学神天天从那里经过,懂不懂啊你们。
……
徐稚窥完屏摁了个静音,一抬头看见他要找的人正从楼梯上下来,秒数把手机抄近口袋,露出个少年乖巧的笑来:“周老师好。”
周飞,四中高一年级部主任兼政治老师,昨晚他爹徐远徐老板带他登门认过人,临走时还互相加了微信,“五十岁以下少年”,这个微信名愣是让徐稚扫完码之后又口头确认一遍:“这是您吗?周老师。”
周飞笑眯眯地摸着毛发珍稀的脑门:“啊,不错,正是鄙人。”
……就感觉吧,还挺骚的。
“你好,徐同学。”周飞把教科书往腋下一夹,说:“来吧,去我办公室。”
徐稚跟在他身后,周飞走到一楼的第三个房间把门推开,开灯,开空调,说:“这儿就是我的办公室,没课的时候我一般都在,以后有事来这里找我,坐吧。”
星星就在那里,有能力的人都可以去研读他们。
——梭罗《瓦尔登湖》
徐稚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扫到办公桌上贴着的小纸条,乐了,他双手撑在膝上,摆出狠有诚意聆听教诲的神色:“什么意思?不懂。”
“读过吗?”周飞手指在《瓦尔登湖》上点了点,他翻着资料,头也不抬。
徐稚:“文盲,没看过。”
说完,他大剌剌地往椅背上一靠,两条长腿随意伸了伸,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笔,偶尔撩一下眼皮,散漫的目光从周飞铮亮的大脑门上一扫而过,又垂下头继续转笔。
没看过,也不想看。
周飞皱了皱眉头。
这态度,一看就是个不轻省的小刺头啊。
“我也不懂。”周飞哗啦一下递过来几张表格:“来我这儿的学生看见了,会找书去看。”
争强好胜的四中的学霸们是不可能让他一个人装文化人的。
徐稚:“……”
行吧,有点懂了。
周飞转头拿出一沓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打印着一看就是装逼的文艺范儿的句子,他在手里展开给徐稚看:“定期换的。”
每换一次,似乎下次考试整个年级的语文作文分都跟着提高那么一点,效果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