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楼下时,他们偶然间看到了乱藤四郎异于平常的装扮,可没有任何一人反应过来,直到次郎太刀幽幽发问,他们才腾然站起——那是乱不该拥有的东西。
一瞬间,记忆里零落的碎片像是串了线,那些存疑的细节都像是有了解释,又像是模糊不清。
“三日月……”今剑挤开众刃,怔然望着三日月,眼底盛满了不可置信。
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水光,唇瓣翕动,却又不敢上前。
三日月闻声转过头来,眉宇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而那华美的狩衣被浸染得快要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鲜红的血顺着侧脸滴落,触目惊心。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无可奈何地轻叹,“哦呀,弄脏了呢。”
是他……是三日月!
苦涩与辛酸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今剑再也按捺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将自己的脸埋进三日月的怀里。
短刀纤细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抓住三日月的衣袖,生怕眼前的人只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幻觉。
“三日月……”今剑哽咽着仰起脸,泪水模糊了大半视线,但他还是努力睁大双眼,将这抹深蓝的影子切切实实地映在眼底。
三日月将另一只没沾血的手轻轻覆在今剑头上,轻柔地摩挲,“没事了……”
整个房间都是浓郁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可今剑毫不在意,只是小声地问:“是你吗?你把他杀了吗?没有关系吗?会……死吗?”
最后几个字,是他咬紧了牙关才说出来的。
听到今剑的话,三日月轻轻笑了笑,眼神颇有些调侃的意味,“兄长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认真回答我!”今剑的声音一下子拔高,目光犹如两道利刃,脸上充满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与担忧。
本丸的大家没有一刻不想杀了那个男人,但又不愿因为男人的死连累全本丸的刀,于是没有一刃动手。
他们都是被栓在同一条线上的,一损俱损。
就连鹤丸也从未想过要杀了那个男人,这也证明,男人对他们的牵制是无法取缔的。
可现在,三日月竟然……
最为糟糕的猜想油然而生,今剑攥着三日月的衣袖的手指徒然发白。
如果,三日月为了他们,找到了一种隐秘的办法——就像当年鹤丸那样。
用自己的命抵他们的命……
三日月做的出来。
刹那间,再次失去三日月的预感笼罩着今剑的身体,令他不自觉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