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臻在门口驻足,懒得回身,口气冰冷地说:“没说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又怎么了?”罗聂跳下位置,快步走到石臻前面,抬头,一脸不满地问:“谁又惹到你了?”
石臻冷冷看着罗聂,说:“昨天白天你说回房间解释你那些亲戚的问题,可真的回了房间,你却一句也没说。”
“我得想措辞啊!”罗聂辩解。
石臻眼底都是冰,带着尖锐地棱角,直直刺入罗聂眼里:“昨天看完剧目回到房间,没头没尾的故事总让人不舒服。于是,我让总台播放了完整的剧目,不带战斗的那种,纯故事,粗略看了一遍,还挺有意思……
罗聂避开对方目光,表情不自然地问:“怎么个有意思?”
“作为歌口人,又上过pk台,你对故事应该很了解吧?”石臻语带嘲讽。
罗聂语塞,面上更为不快,咬着后槽牙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离开的时候,广场上聚集了很多来堵你的村里人,很明显,如果不能全身而退,一场争斗是怎么也避不过去的,但是……”石臻话锋忽然一转,不紧不慢说:“既然是来打架的,其中为什么会有好几个人领着小孩,甚至还有怀抱婴儿的女人?把小孩带到这种会见血、甚至被误伤的场合,似乎并不符合全村出动要你命的样子。”
“凑热闹不行?”罗聂不耐烦地狡辩。
石臻冷笑说:“抓你可不是容易的事,也算个比较危险的活。既然安全系数那么低,带着小孩来凑这个热闹,等同于把他们往危险的方向送,应该不会有这样傻的父母吧?还是一群一群出现。”
罗聂也冷笑说:“歌口人就是这么傻行吗?”
“哼,”石臻冷哼一声,继续逼问道:“刚才不小心发现,堵你的人各个脸色都不太好,而怀里的小孩面色就更不好看了,嘴唇干裂发黑,面色泛白起皮,眼圈四周红肿,你说,他们是不是中了什么毒?这毒的成分还和你毒你那几位叔叔的不一样。”
“与我何干?”罗聂大声问。
石臻冷笑,提醒道:“一个小小的忠告。还有两分钟就要开车,把该了结的在这里了结,我们接下去的行程里至少不会有要抓你,或者要至你于死地的歌口人,安全系数将成倍增加,甚至全程安全。”
“你觉得我应付不了,还是觉得我下不去手?”罗聂挑眉,眼中露出阴狠,语气里充满不快。
石臻只淡淡问:“你觉得有必要吗?与一整个歌口为敌?若这个梁子不解开,以后就真的没有歌口的父母兄弟姐妹朋友了。”
“你不明白……你不用明白。”罗聂冷下脸,看着窗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你是要逼我去面对他们吗,那不如把我丢在这节自己解决问题,干脆又方便,反正你本来就没多大诚意送我去a城。”
第164章商务舱(2)
石臻耸耸肩不以为意道:“你当然可以全身而退,也可能会顺利离开。但是,有机会和不快过往告别,以后都不相欠,不算精神上的解脱吗?你到底是惩罚他们,还是惩罚自己?你到底是求两不相欠,还是彼此无休止的纠缠?”他抬手,看着手表,冷道:“还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你不是我……”罗聂心里依然不甘,他低垂着眉目,却难掩不甘与怨恨。
石臻看一眼窗外,外面人头攒动,歌口那么小,哪来那么多要搭火车的人。他回看罗聂,放缓了口气说:“这次路过歌口,也算是个机会。如果今天能和解,恩怨勾销,若以后再有冒犯,大可不留情面,直接灭掉也无妨。”
螺内微微皱眉,抬眼看向石臻,竟然找到了一点点安慰。
“火车快开了。”石臻提醒。
“好,我听你的。”罗聂重重叹口气,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他快速去座位那里,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大油纸包,又从前面口袋掏出一张毛笔书写的纸,两样东西一并塞进塑料袋。紧跟着,他跑到车门边,好不犹豫地将包裹重重重扔下了车。然后对着外头大声说:“解药和方子,拿去,服下就没事了。我罗聂再不回歌口,咱们彼此不欠。若今后再来侵扰,就以生死相论。”说完,便离开门口,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商务车厢,直接挑了位置坐下,再不吭声。
车门慢慢关上,缝隙里,还能看见车外的人快速捡起包裹,一堆人围了上来,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与此同时,其它车厢在关门前,同时跳下十几人,快速跑过去,与捡包裹的那群人汇合。
火车终于缓缓启动,车下的人纷纷扭头望着,人和车都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彼此远远的远方。
石臻回到车厢,隔开罗聂一个位置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目养神。他脑中闪过昨天复看剧目前的纪录片,里面说歌口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当地的人善于歌唱,歌声甜美,但从提出过什么知名歌唱家、歌手,或演出团体。
“那个纪录片只是拍了骗人来旅游消费的。”罗聂在一边忽然开口:“歌口的自然资源不算出色,所以只能拿唱歌好听作为卖点,于是粗糙地包装一下,开始营业。”
石臻没回,依然闭目养神,他脑中又闪过全幕歌剧。
古老的村子以大族长马首是瞻,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会经由他的手摸骨,并由他来判断这个孩子的优胜劣汰,决定他们未来命运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