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垂下眼:“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祺贵人得意地睨了她一眼,小门小户出身,也妄想同她争宠?也不细瞧瞧自己长什么模样!
甄嬛面不改色,轻声道:“太后娘娘说得极是,淳常在入宫也有三年了,如今出落得这般伶俐可爱,整日闷在寝殿里,的确是浪费了这份丽质姝容。”
祺贵人听了很不得劲儿,太后想捧的是她,和那个只惦记着吃东西的蠢货有什么关系?
好哇,莞嫔竟然趁机推了淳常在出去承宠,她心中果然对自己有所不满!先前因为她与胧月公主才耽误自己进宫之事,她还没找莞嫔算账,莞嫔今日却又来算计她!
这叫她怎么能忍!
当即便皮笑肉不笑道:“是呀,按理说淳常在比臣妾入宫早,是早该承宠的。莞嫔平日里如此得宠,怎么也不惦记着自己的好姐妹,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呢?”
众人被祺贵人的话惊了一惊,虽说大家平日里说话难免捻酸夹醋的,但是像她这般直白的……还真是少见。
可见也是个美人皮、花瓶身的草包。
淳常在皱了皱眉,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没提?太后娘娘,上次臣妾去碎玉轩找莞姐姐与胧月公主时便见着皇上了,皇上还夸了臣妾气色好呢。”
“成日吃了睡,睡了吃,这气色能不好吗?”富察贵人有些嫌弃地嗔了她一眼,“我瞧你这衣裳的腰身之前裁得要更宽一些罢?怎得今儿见着,便觉着只是合身?”
“许是我最近牛乳糖糕吃得多了些……”淳常在迷迷糊糊地掐了掐自己的腰,那副娇憨模样叫大家见了不禁会心一笑,只有祺贵人见着更不高兴了,大家该望着的,羡慕的是她才对,淳常在那个一脸呆相的蠢人有什么好瞧的!
祺贵人犹自愤愤不平,太后坐在上首,自然将她的脸色变化都瞧在眼里,一时之间想要捧她的心思不禁淡了些,上回也说不参合嫔妃们之间的事儿,她们都年轻气盛,彼此多处处,或许对祺贵人也好。
可如今瞧着,怎么还是没有半分长进的模样?
太后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额,此时正好三阿哥和四阿哥进来请安,祺贵人心中虽有好多委屈想要说,但也只得矜持地退到一边儿去。
路过两人身边时,祺贵人抽空瞧了眼。
三阿哥……长得高高壮壮的,许是齐嫔近日闲着没事儿做,日日给三阿哥送滋补的汤药去,瞧着似乎比之前又高了些。
四阿哥……长得倒是能称得上一句清秀,只是瞧着太瘦弱了些,一瞧便没什么天家威仪。热河行宫贱婢所生之子而已,待她的孩子出世,一定会比他们都要尊贵强壮!
三阿哥急着给太后请安,又知道自个儿的性子急躁,生怕在礼节上就出了差错,因此压根儿没注意到祺贵人打量的视线。
而四阿哥生性敏感,对旁人的眼神自然更加感知得更清楚些。
他稍稍侧目一瞧,祺贵人。
不过是个表面风光的蠢货。
四阿哥收回眼神,与三阿哥一道恭恭敬敬地向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见着这两个孙儿,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问了两人许多平日进学读书的事儿,最后才道:“你们俩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紧要时候,可万不能叫旁的东西给分了心思。齐嫔。”
正一脸骄傲地注视着三阿哥的齐嫔突然被太后点名,心下一慌,身后的翠果连忙推了推她的肩膀,她这才离座起身:“是,太后。”
“哀家听说你替三阿哥准备了两个贴身伺候的宫女?”
太后这话说得委婉,但是三阿哥的脸还是一下子就涨红了,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见太后说得是这件事,齐嫔心中便没那么慌了:“臣妾想着,三阿哥也到年纪了,平日里读书这般辛苦,臣妾无能,平日里也不能多多照顾三阿哥,便遣了两个宫女过去,想着能替臣妾照顾三阿哥的起居。”
瞧她一副恍然不知错的样子,太后说话时眉眼间的情绪更淡了些:“你的心意原是好的,可三阿哥这孩子性子内敛,你贸然送了生人过去,倒叫他觉着不自在。依哀家看,此事不若缓缓,待三阿哥长大些再说罢。”
齐嫔张了张嘴,可她的三阿哥已经长得这般高,这般壮了,还要再长高啊?
太后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有些不耐烦了,眉头轻轻挑起:“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没有,没有……臣妾都听太后的。”齐嫔被唬了一跳,便是她再迟钝,也能瞧得出太后分明是有些不高兴了,只得答应下来。
可惜了,那可是她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两个最标致的小宫女呢。
只是如今只得委屈她的三阿哥了,待到他长得再高壮些,她便求去皇上面前,叫皇上风风光光地给三阿哥指一门好亲事,得一位美丽贤惠的福晋。
到那时候……
齐嫔乐得几乎收不住声了。
今儿的请安可真是累人。
安陵容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钟粹宫,淑质进来的时候小嘴嘟着,瞧着还不太高兴。
“淑质这是怎么了?”安陵容换了身家常的百褶如意月裙出来,见淑质还气鼓鼓地坐在专门给她做的小杌子上,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
淑质双手捧腮,她那双小小白白的手似乎撑不住脸上的肉肉,小小的人儿似乎也有很大的烦恼:“静和生气,我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