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停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却听得宝霜欢欢喜喜来寻她的声音。
这丫头稳重,少有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这是怎么了?
安陵容心中一跳,宝霜难得咧着嘴笑道:“给小主道喜!小主,苏公公来了,您快些去接旨罢!”
今个儿还是称呼一句小主,待行了册封礼,便可以正儿八经地叫上一句娘娘了!
宝霜乐颠颠地扶着还有些不知所以的安陵容往外边儿走。
苏培盛手里捧着明黄圣旨,见着她出来了,微笑着颔首:“娘娘,请罢。”
安陵容跪在地上,安静地听着那道旨意——
“朕惟赞襄内政,每慎简乎六宫。弼佐王风,务先崇夫四教,眷兹懿行,沛以新恩。咨尔怡嫔安氏,素娴仪矩,久职壸闱,历夙夜以宣劳,兼肃雍而著范。幽闲禀德,爰位号之早膺。婉穆为心,用徽章之晋锡。兹以册印,封尔为怡妃。尔其淑慎有加,尚祗承夫休命。温恭益懋,期永集夫繁禧。”
苏培盛念完之后,将那道明黄圣旨小心翼翼地重又卷好,垂眼双手递给她。
安陵容双手接过,苏培盛连忙半扶着她起来,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辛苦公公走这一趟了。”安陵容一个眼神,宝霜便会意地递给苏培盛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如今天儿还冷着,这些权当本宫给公公添些炭火、暖暖身子的心意罢。”
“嗳,嗳,娘娘您这真是太客气了……”苏培盛闻弦歌而知雅意,微微躬腰道,“奴才领了旨意之后便往娘娘您这儿来了,这之后还得去齐嫔娘娘那儿送旨意呢,便不多留了,奴才告退。”
只有她与齐嫔吗?
安陵容笑了笑:“公公慢走。”
不多时,陵容封妃与齐妃复位的消息便传遍了宫中上下。
祺贵人失态地将手里的粉彩琉璃茶盏往地上一摔,惊声道:“你再说一遍!”
丁香往旁边儿一躲,怯怯道:“小主,的的确确是钟粹宫那位成了怡妃呢。”
“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低贱女子,不过是肚子争气几分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妃位?皇上未免也太抬举了她了!” 祺贵人索性将桌上的茶盏一骨碌拂到地上,气急败坏道,“太后竟然也允许封那个贱人为妃?还有齐妃那个蠢人,不过仗着伺候皇上早,又生了个儿子罢了,凭美貌、家世、资质,我哪里比她们差!”
“是是是,小主您年轻美貌,假以时日诞下阿哥呀,到时候有的是风光的时候呢,怡妃那等小家子气的人,是万万不能与小主您比拟的。”丁香熟练地给她揉肩消火,“说不定皇上今儿晚上便要传小主过去呢,奴婢给您好好打扮打扮罢?”
祺贵人托着腮生闷气:“还不快去!”
这事儿放在祺贵人身上便是生气,欣贵人她们在讨论此事时,也免不了要惊讶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