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叫客人站着说话的道理,姐姐这般,倒是显得妹妹失礼了。”安陵容笑吟吟地对她微微颔首,齐妃原本紧张愤怒的心也跟着一松,喝了一口宝桑递来的茶,呐呐道:“本宫来……是为着三阿哥的事儿。”
“三阿哥?”
看着她一副茫然不知情的模样,齐妃咬了咬牙,低声道:“本宫知道怡妃你正得皇上宠爱,六阿哥又是个争气的,实在,实在不必拖三阿哥下水……弘时这孩子心地再善良不过了,不会与你们争什么的!本宫保证!”
齐妃越说到后面越激动,抬起头来恳切地望着她:“怡妃妹妹,你便行行好,不要再叫底下人传那些个莫须有的谣言了。弘时虽说大大咧咧的不在意这些,可若是皇上听进去了斥责于他,本宫这个当额娘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你若是心中有怨气,只管冲着本宫来便是了!你不是,不是想叫你的好姐妹都与你一般平起平坐吗?随意找个借口把本宫降位都好,只求你不要再针对弘时……”
齐妃是把她当成幕后之人了?
安陵容有些好笑:“本宫与齐妃姐姐素来没什么恩怨,又哪里谈得上什么迁怒不迁怒的?”
齐妃眼睛一亮:“妹妹的意思是……”
“三阿哥向来友爱弟妹,淑质也很喜欢这个哥哥,她们兄妹俩之间从未起过什么龌龊,倒是咱们大人,总是将孩子们之间的事儿给想得复杂了,其实里边根本就没什么。”安陵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静和的背,给原本正精神着听大人们讲话的小公主给拍得昏昏欲睡,“齐妃姐姐实在是多虑了。”
“这……”
她话说得漂亮,齐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这么相信了怡妃,信她不会再害她的三阿哥?
好像除了这条路,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齐妃心酸地走了,眉庄见着她略有些寥落的背影,叹了口气:“齐妃这人,心思虽浅显了些,待三阿哥,却是真心实意的好。”
甄嬛托着腮,明亮杏眼里闪过一丝复杂:“要我说,这宫里的人若都是像齐妃这般一眼便能望到底的话,倒也轻省,一日日的猜来猜去,实在是烦人得紧。”
安陵容将彻底睡熟了的静和交给乳母,又将乖乖躺在榻上扯穗子玩儿的淑质抱了起来,不叫她吵到胧月,亲了亲怀里小姑娘粉嫩嫩的脸颊,她也轻轻叹了一声:“是啊,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实在是无趣极了。”
这夜皇帝来了钟粹宫。
安陵容一面笑语盈盈地同他说着话,一面心中暗讽道,每次出了事儿,皇帝来得便勤快了。
果不其然,皇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淑质与弘珩呢?”
“弘珩这孩子病了一遭,臣妾把他拘在偏殿里不叫出来,好叫再多养养身子,淑质正陪着他说话呢。”安陵容正想替他奉茶,却被皇帝拉住了手:“不急,陪朕去瞧瞧孩子们。”
一进了偏殿,乳母嬷嬷们见着皇帝来了,连忙跪下,这动静惊动了两个孩子,弘珩尚能主动行礼,淑质倒是很兴奋,咧着一口整齐的小米牙便朝着皇帝飞奔而去。
“皇阿玛!”
皇帝捂了捂安陵容想要制止的手,弯腰刮了刮淑质的小脸:“愈发淘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