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安比槐的仕途去换景圳的前程,自然是再划算不过的一笔交易。
只是她没想到,安比槐会蠢到被人陷害贪污府银,想来这人的脑子做个货郎便顶破天了,只可惜了她娘为了给他捐官熬坏了眼睛。
宝霜在身后轻声道:“娘娘吩咐的事儿,奴婢已经办妥了。”
“嗯。”安陵容漫不经心地取下了发髻上的点翠珍珠簪,“叫他们做得干净利落些,别叫人发现了。”
“是。”宝霜有些犹疑,“可这般做,会不会叫人觉得是……畏罪自杀?”
“自然不会。”
安陵容对着铜镜里的清丽女子露出一个笑:“是以死明志。”
前世她为了安比槐不惜脱簪带罪,水米不进几日,又为了他能保住一条命费尽心力去怀了一个根本不能出生的孩子……
安陵容垂着眼,亲自剪去了那簇灯花,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细腻柔美的脸上,无端多了几分冷意。
一报还一报,父亲,这一世便用你的命来叫女儿得偿所愿罢。
很快,安比槐在狱中为表清白悬梁自尽的事儿便传到了京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安比槐一封血书。
皇帝只睨了一眼,便放下了。
苏培盛打着小心:“皇上,安大人真是,真是,刚烈啊呵呵呵呵。”
“是啊。”皇帝语义不明地抛下一句,“去准备着,去钟粹宫。”
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
苏公公心里暗暗咂摸着,迅速起身出去准备步辇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罢。”
见皇帝径自往里走,未曾像之前那般伸手扶她,安陵容便知道他心中还是存了审视的。
安陵容微微偏头,拭去脸颊边的泪,笑道:“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皇帝端坐在榻上,见她眼眶微红的模样,淡淡道:“朕听说了你父亲的事儿,想着过来看看你。”
听了这话,安陵容轻轻叹了口气:“父亲在为官一道上虽没什么建树,到最后却好歹保住了自己的名声……若是叫父亲带着畏罪自尽的名号走了,臣妾心里,更不好受了。”
皇帝沉默着喝了一口茶:“那容儿觉得,是名声重要,还是权势地位更重要?”
安陵容心中一跳,差些忘记面前这个主儿也是个名声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