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真挚的爱情,话本诚不欺我。
“绿柳姐姐?”姜雪蚕见绿柳眼眶微红,颇有像昨日一般要泪流满面之势,不解之下还是先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姑娘,主子他”,绿柳又回忆了一番宋寒之的嘱托,“他去赶集了。”
赶集是北方民间特有的一种说法,意为去集市上做买卖。
奈何姜雪蚕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有些不明所以。
绿柳见她愣愣地瞧着自己,一拍脑袋,笑着说:“奴婢是北边来的,还说着家乡话呢,这在南方叫赶场。”
姜雪蚕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她夫君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定是有自己的生意要做的。
*
此时,一辆四面被丝绸装裹,窗上镶着珠宝的马车快马加鞭行在官道上。
“殿下,坐稳些,马上便到了。”车厢前驾马的玄衣侍卫扭头对马车里头的人喊道。
“卫成,不必着急,也省了与那些老顽固们碰面。”宋寒之一身金色四爪蟒袍,正靠在车厢软枕上闭目养神。
“殿下,属下愚钝,您与那丞相一向不和,为何却将他的女儿留在府内?”卫成琢磨了好久,还是不明白其中缘由。
“见色起意。”
宋寒之薄唇轻启,声音不轻不重地吐出这四个字,却显些让马车撞到旁边的桑树上。
卫成猛得拽住缰绳,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他家太子殿下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甚至还偷偷怀疑过太子殿下是否有当光头和尚的打算。
殿下三年前便过了及冠之年,皇上皇后明里暗里都提过让他娶妻纳妾之事,奈何都被殿下一句“缘分未到”给挡了回去。
如今这缘分可算是到了?怪不得荣安县主多次送太子殿下自己亲手缝制的荷包和香囊,太子殿下一回也没收。
“卫成,下朝回来后先去趟集市。”宋寒之清冷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是。”卫成抛去那些个杂七杂八的想法,专心驱车。
到了皇宫,宋寒之刚下马车便与大肚便便的丞相打了个照面。
“丞相大人。”宋寒之倒是恭恭敬敬拱手作了个揖。
“哼。”刚丢了女儿的丞相现在看什么都来气,自是没理会他,拂袖而去。
昨夜他担心得一夜未眠,姜雪蚕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平时恨不得把她穿进口袋里时时带在身边,哪成想昨日突然就被歹人掳走了。
今早出门前他倒是收到了封信,可字迹不是他女儿的,上头就简简单单写了四个大字:一切平安。
他一见这话,心里就更没底了,那歹人也没有指明要他拿什么金银珠宝来换他的女儿,只有那四个大字,他怎么瞧都觉得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雪蚕在那种又脏又差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
府邸内。
姜雪蚕盯着一桌子的精致早点愣了神。
馄饨火烧灌汤包,蒸饼羊汤糯米鸡。她在自己家里吃早点都没如此丰盛过。
“姑娘,饭菜不合胃口吗?”绿柳见姜雪蚕一直迟迟未动筷,担心她不喜欢这些早点。
“没,没有。”姜雪蚕摆摆手,乖乖夹了一只灌汤包。
“主子吩咐了,要让姑娘吃饱,脚上的伤好得才快。”绿柳一边布菜一边说。
她也老是感慨,这铁树开了花就是不一样,冷冰冰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贴心小棉袄。
用过早点,绿柳又给姜雪蚕的脚腕换了药,结果刚提着药箱出去,便看见从门口进来了位不速之客。
“寒之哥哥呢?”
女子穿着一身宝蓝色暗地织金福裙,声音如黄莺般清脆动听,圆圆的眼睛像两颗宝石珠子,正四下向门口的小厮打听着宋寒之的下落。
绿柳一看,这还得了?若是让荣安县主看见里头这姑娘,不得把这府邸掀了?
里头这姑娘出身定然比不上县主,看上去又柔柔弱弱的,两人碰起来,必是要吃亏的。
“姑娘,府里来客人了,奴婢去招待,您可千万别出来。”绿柳又提着药箱钻进屋子里嘱咐姜雪蚕。
“好。”姜雪蚕知道府中女眷要避客的规矩,乖乖点了点头。
绿柳刚松了口气将门带上,转头就看见荣安县主正站在她背后,幽幽地瞅着她。
“荣安县主好”,绿柳吞咽着口水,觉得恐怕要大事不妙,“主子他去上朝了,您可以在正厅小坐,也可以改日再来。”
“寒之哥哥是不是在这房间里头藏了个女人?”荣安指了指绿柳身后的雕花木门。
绿柳屏住呼吸,她就知道荣安县主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只是没想到她眼神也这么尖。
“县主您定是看错了,主子他一向清心寡欲,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绿柳便听见她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姜雪蚕从门内探出半个脑袋来:“绿柳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荣安目光越过绿柳停在那半张小脸上,愣了一瞬:“姜雪蚕,怎么是你?”
姜雪蚕听到自己的名字,把门打开,也盯着外头那一身华服的女子瞅了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