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广熊有些奇怪,也没隐瞒,直接说了,问:“咋了,发生什么事了?”
“就觉得三哥性子越发的左了,他如今竟然疑心……”她顿了一下,道:“也没什么,大概看着家里好起来,这心就不平吧。”
林广熊心想,你这不是大概,而是对方的确是不平,毕竟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的柳成荫,他能爽才对?
不过妻子和这舅兄到底是双生兄妹,他就不说了,免得挑拨二人情分。
他就岔开话题,道:“老家里来了信,兰儿选上太子良娣是大喜事,母亲想带着大哥他们过来,也相聚一下,不然以后怕是见面难。”
宋姿的心思一下子被拉回来,道:“来就来吧,不过咱们府邸也小,怕是……”
“没事,母亲差人送信来时,也送来了银钱,把咱们府邸旁边的宅子给买下来了,以后墙边打通一道门,就能来往。”
宋姿的脸都绿了,看了一眼傻大个一样的丈夫,咬牙道:“你也不和我商议一二?”
“这不是说了?”林广熊很无辜。
“那能一样?”宋姿头痛,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反正她如今身份非比寻常,背靠娘家,又有芷兰,还能拿捏不住婆婆和长房他们?
彼时,宋致庆从李胜那得知调查的结果,把茶盏给砸在了地上。
“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三年前就死了,说是得了脏病。”李胜陪着小心地道。
宋致庆脸色发绿,道:“再去仔细查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问春芳院的老人。”
“是。”
待李胜走了,他又抓起一个白玉笔筒砸在了地上,发疯似的撒着气。
死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死谁不好,偏是知道点内幕的她,这其中必定有鬼,是有人杀人灭口,想把秘密永远掩藏在地底里。
看,如今人一死,他就是听到风声,也是无从查处不是?
“好手段,好算计,好心狠。”宋致庆咬着牙龈,狠狠的捶了自己的双腿几下,眼神迸出几缕怨恨。
小书房。
宋致远听了江福来的禀报,眉头皱了一下。
“查一下今日他都在哪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
忽然的怎么就查起当年的事了?
第1643章 梦一场
当晚,宋致庆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几乎和现在全然不同,没有如今颓废,更不是一个废人。
梦中,他的嫡母宋慈在宋致远被选为相爷那年宴席上,乐极生悲晕倒,一直昏迷了三日才清醒过来,可人却是卒中了,身体也变得极为孱弱老迈,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终日靠着名贵的药材吊命。
发展到后来,宋慈更是只能躺在床上,而非像这些年,八面玲珑,风光无限,既交往无数顶尖贵妇,又不断撒钱做善事,办什么义学。
梦里的她,纵也有汪太后和皇上维护着,却也不像现在这样风光,还特赦她不必向人行礼的特权,因为她的身子太弱了,根本无法像现在这样处处活动结交人脉,而是苟延残喘的躺在床上等死。
梦里的宋慈,和现在的宋慈,判若两人。
而梦里的他依旧是带着白水莲回来了,没有来自宋慈的压制和厌弃,又有自己宠着,白水莲也不像现实那样小心做人,而是八面玲珑,风头直压过了鲁氏,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直逼得鲁氏病重躺在床榻上,终日离不得药罐子,三房便以白水莲为主。
而因着白水莲的身份,由她在中间牵线,他越发亲近孝王,凭着宋相亲弟的身份,帮着孝王拉拢了不少官员,使得孝王的班子党羽越发的隆重,和周王一道,成为王爷中最有可能的储君人选。
最最重要的是,皇上在二十三年忽然就得了时疫病下了,虽说后来治好了,可身体却是日渐衰败下去,无法痊愈。而那会儿,朝中要求立储的呼声越来越高,作为皇长子的孝王,有回了京的皇叔闵亲王支持,被二十四年被立为太子,连带着他这孝王党的,也晋升了两个级,风光无限。
那年的他,压根没有和怜月勾扯,他不屑和那样的半老徐娘纠缠,他喜欢的是如同白水莲那样的楚楚可怜叫人怜惜的小白花,既没有勾扯,也就没有瘫痪一事。
更重要的是,宋如薇十四岁就许给了孝王太子,他越发风光了,而这时皇帝越发病重,浑身像是腐烂了似的发出臭味。
从太子立下后,皇上身体不适,就逐渐放权让太子监国,太子嫌弃宋致远,一再架空他,甚至以虚无的罪名加诸于他头上,若不是皇上没有发话,又有他在,宋家大概就会被抄家了。
楚帝一直苟延残喘着,孝王在被怂恿之下却是有些不太满足太子的身份了,他想早早为皇,宋致庆也更愿意侍奉新皇,谋朝纂位,不敢明目张胆,只能弑君……
宋致庆猛地惊醒过来,坐在床上猛地喘气。
梦里,弑君成功,但太子却被当时的闵亲王勤王,以谋害君主的罪名,屠尽太子及其党羽,连带着周王,还有没成年的皇嗣等,噩梦开始。
而梦里那闵亲王却依旧是夏氏余孽夏侯哲,而非像现实那样,被早早揭穿出来,连带着白水莲也消失在尘世间。
“怎么会这样。”宋致庆喘着粗气,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后背生出一丝凉意,才发现身上被汗浸湿了。